她识时务地没再对抗太子了,乖乖地爬到另一侧躺下。
躺下后,杜若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翻了个身面朝太子,小心翼翼问他:“殿下,您的腿尚有知觉?”
赵谨良:......
杜若继续说:“如果您的腿能有知觉,说明经脉是好的,只要经脉没彻底损伤,就能有法子治好的!”
她越说越激动,撑着手臂爬起上半身凑近太子,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赵谨良回望她,眼眸深深:“你要帮寡人保密。”
她在面前缠磨他,让他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不过他也是没想到,平时太监们怎么按揉都再正常不过的感知,今日竟出了岔子。
不过给他揉腿的太监都是有真功夫的,杜若这样的女儿家自然比不得,他早该想到的。
也不知道她的手到底有什么不同,就算放在他腿上不动,那份柔软都直冲头顶,搅得他不能忽视。
现在让她发现他费尽心思掩藏的秘密了。
不过他信杜若,这就不算是什么塌天的大事。
太子虽未明说,但既然是个秘密,那么太子应该一直在暗中医治着。
得知太子的腿有治愈希望的杜若瞠目结舌,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惊喜、希冀,所有为太子惋惜的黎民百姓都不用再伤怀的慰藉。
更令人动容的是,一旦腿治好了,太子就能站立、行走,在朝堂上、在宫廷里、在祭天盛典时,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刹那间,杜若仿佛看到了那振奋人心的一幕。看到了一个健康完美的大赵太子,在万民敬仰中扛起兴国安/邦的重担。
对于本就仰慕太子才德,忠实拥趸太子的杜若来说,这无疑是一道令人感念苍天有眼的好消息。杜若经不住意动,没出息的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太好了!太好了!殿下您放心,就算十把刀架在脖子上,妾也不会说的。”
看她又哭又笑,赵谨良动容不已,将她拉得离自己近了一些,摸了摸她脑袋:“好好的在寡人的身边,谁敢提刀对你。”
此时太子说什么都对,杜若点点头,终于安安静静爬回去躺下了。为了不打扰到太子,还特意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没一会儿就传来她入眠的长长呼吸声。
赵谨良转头看杜若睡在另一边的边缘上,距离他一臂远,脸还朝着另一边。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
他是知道了,但凡她能撇清就绝不凑上来。方才缠着磨着用激将法也要给他揉腿似乎只是她的怜惜作祟,并不是为了旁的。
赵谨良后悔,应该让她多揉一会儿的。
耳边是杜若熟睡后渐渐绵长的呼吸声,听得赵谨良也渐渐放松,呼吸放缓。然后本来尚清醒的头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入无边无际的混沌。
这一睡就是漫长的一个多时辰。
林正堂用完膳回来,与林静思换了值,和往常一样守在寝房外。
起初听里面有些不真切的说话声,没过多久就陷入安静中。半个时辰后,到了平日太子唤人的时候,里面也没有动静。
原本太子这边的定规是每日午歇半个时辰。但太子说了今日休息,林正堂就老老实实一直守在外头。
别看他此时面上沉静如水,心里可是实打实的高兴。
太子爷一年到头勤勉克制,课业认真,政务用心,闲暇时间要看书。每日晨起和晚间偷偷锻炼上身,睡前还要秘法冬泡冰夏泡热保持双腿不萎缩。可以说是陀螺似的连轴转。
因为处境动荡,心中藏着许多事,又要排布势力暗中争斗。很少有静下心来好好歇息的时候。
今日能在里间安静这么久,应当是与杜良媛一同睡着了。
林正堂心想:难怪皇后娘娘一直想让太子爷找个知心人,果然是比灵丹妙药还管用。爷用饭香了,睡觉也安稳了。不知娘娘知道了以后该有多高兴。
一个时辰后,里间终于传来太子唤人的声音。林正堂对早就立在一旁等待听命的宫人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伙跟他一起进去。
轻手轻脚打开门后,林正堂带着六名太监并两名宫女鱼贯而入。
太子与杜良媛已经醒了,太子睁眼平躺着,杜良媛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
太监们有序的扶太子起身、穿衣,宫女们走到杜良媛跟前伺候她洗漱。
伺候杜若的是珍珠和太子这边的一个宫女。她们手里端着梳篦、净帕和小铜镜等物。
珍珠将杜若睡的有些散乱的发髻拆了重新梳。结果一低头就看到自己主子脸上一片绯红。
珍珠抿嘴偷笑,好奇得心痒痒。
另一个宫女只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杜若脸红后,就避讳地低下头不敢再抬起来。
一刻钟前,赵谨良悠悠转醒。安安生生睡了一场,让他舒服得直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扭头看向杜若,她仍是背对着他还在睡,只是......两截纤长的小腿明晃晃露在外面。不知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