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思神色倒是很坦然,和先前一样,这让宗维新心里好受多了,没那么尴尬。
宋绵思其实心里头也明白宗维新在想什么,这屋子里四个老人,最厚道的莫过于宗维新了,因为宋绵思交了伙食费,每回周六日她回来,宗维新都会和赵三一起去买菜,还特地买了些rou。宋绵思刚开始还以为北京这块地物价不高,后来才知道是只有她回来,他们才舍得吃rou。
今儿个宋绵思又带了卤煮火烧回来,估计宗老爷子不好意思占她便宜,自然就说谎说自己不爱这口。
“大爷,您这身体不怎么好,啤酒就别喝太多了,给您倒小半杯,成不成?”宋绵思问道。
宗维新有些不好意思:“那给我来点儿,也别多,一点就成。”
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爱一口啤酒。
如今的身体渐渐有些改善了,问过医生,是能喝点儿啤酒的,不过,现在夏天北京这地的啤酒价格一天比一天高,碰上有些饭馆还要把啤酒和菜搭着卖,你要是少得少,饭馆还不愿意卖给你。
宗维新手头紧,自然买不起。
宋绵思给他倒了一点啤酒,给其他三位却是倒了满满一杯。
赵三心情高兴,也做了一道拿手好菜,凉拌藕丁,那藕丁脆得很,又入味,很是下酒。
吃了饭后,是许招娣去洗的碗。
宋绵思回到屋子里,刚要收拾东西,巫瑞卿就来了。
“小宋,给你的鞋。”巫瑞卿往宋绵思怀里一塞,转身就走了出去。
宋绵思还没反应过来呢,老太太人都走出去了。
她低头一看,那是一双厚底的千层底棉鞋,北京天冷,再过一两个月就得入秋了,她先前还想老太太做那鞋子是给谁,没曾想竟然是给她。
宋绵思心里头一暖,这院子里四个老人家,虽然说脾气各有各的古怪,可是都是心地好的。
就拿巫瑞卿,不知道她的人都以为她是贪财老糊涂,可实际上,老太太心里门清着呢。
“送出去了?”许招娣洗着碗,对进来的巫瑞卿说道。
“啥?哪里来的松鼠?”巫瑞卿瞪大了眼睛,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发出砰砰的声音。
“哎呦,你这耳朵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时好时坏的。”许招娣连忙拦住巫瑞卿,“没松鼠,别翻了,我好不容易收拾好的。”
“你说你要洗澡啊。”巫瑞卿道:“那可得烧热水啊。”
许招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索性冲她摆摆手,让她出去,和这位大姐呆在一块,她怕自己被气得折寿三年。
把巫瑞卿推出去后,许招娣洗完碗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巫瑞卿有没有告诉宋绵思,让她小心点儿,这几天北京到处有些街溜子在骗小姑娘,说是自由恋爱,把人家钱财骗光了,就一跑了之。她想了想,巫瑞卿办事还是比较负责的,应该出不来岔,便没去找巫瑞卿多问一句。
宋绵思这一晚上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她倒是早早就起来了,她有正经事情要办。
她换了一身时髦的打扮,头发也散了下来,上身是衬衫,下身是一条西装裤,嘴唇上口红一抹,看上去学生气息就少了不少,倒像是个港城那边的OL。
拿了从大队那边带来的一万多,宋绵思出了门。
老人家睡眠都浅。
宋绵思的屋子虽然不挨着几位老爷子老太太的房间,可她一开门,对面几位都醒了。
巫瑞卿从窗户外看了一眼,见到宋绵思一身时髦打扮,还往腰包里塞钱,一下就醒了,她推了推旁边还在睡觉的许招娣,“大妹子,醒醒。”
“干嘛啊?”许招娣朦朦胧胧被吵醒,脾气有些不好,“巫大姐,你不能仗着你耳朵不好使欺负人啊。”
“谁耳朵不好使了。”巫瑞卿不乐意了,“你起来,我看小宋今天不太对,她一早上打扮得那么漂亮出门,还带了那么多钱,我怕她是不是被你说的那些街溜子给骗了?”
“谁能骗她啊。”许招娣知道自己是再也睡不下去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往外一看,宋绵思已经推开门,朝外走去,那模样的确是又时髦又标志,就是个老太太看了也得说一声这姑娘是真俊。
许招娣一下Jing神了,“不该啊,你不是告诉了人家小宋街溜子骗钱的事了吗?小宋那种Jing明人还能上当?”
许招娣说完这话,就瞧见巫瑞卿脸上露出心虚的神色。
她顿时间哪里还不明白,“巫大姐,你说说你,你这事情给办的。”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巫瑞卿着急了,穿上鞋子就往外走去。
“等等,你干嘛去?”许招娣连忙拉住巫瑞卿。
巫瑞卿道:“那我现在赶上去和小宋说一声,免得小宋被人给骗了,小姑娘在外头上学不容易,咱们不能看小姑娘就这么上当。”
“你这纯属瞎着急。”许招娣从枕头下拿了个小布包塞到口袋里,“现在小姑娘和咱们以前不同了,有自己的想法,人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