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色冷漠,额间散乱的金发中隐约看到一个圆形疤痕。他此时才抬起头正眼看向黑袍男人,怀亚特灰色无神的瞳仁在看到站在男人身后的伊德时突然聚焦。
他看得到我?伊德吃惊地望向他,看到他嘴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她不由向前走去,想听清楚怀亚特的话。
下一秒,整个房间有如一面镜子般被打碎般,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伊德向深不见底的黑洞坠去。
……
伊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穿着魅影服装的怀亚特坐在她的右侧正托着腮看着她。
她下意识准备坐起来,手指触碰到软垫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戏剧社准备的暗室,虽然是暗室的软垫,但这片空间却像被隔绝了般安静的异常。
“我昏迷了多久?”伊德问道。
“十分钟左右。”怀亚特脸上被碎石刮出了一道约3厘米长的伤口,此时正往外渗血。他突然说道:“你看见了?”
看见,是指看见他的记忆么,难道是怀亚特特意让她看到的?
“教团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怀亚特似乎知道她的未尽之言,他语气很平静:“教团相信痛苦能使人的感知变得更加敏感,他们对有天赋的孩童会重点培育。”
伊德瞬间想到了他额间的图案,脱口而出道:“所以他们把印记烙印在…妄想以此沟通到旧神?”
“何止这些。”怀亚特表情很淡,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他们坚信克苏鲁呼唤的接收者是光荣的,愿意敞开思想,接受那些非人类所能体验的可怕远景。
“那其他的圣童们呢?”她问道。
怀亚特说:“那些都是废品,废品的结局不必我多说。”
他抬起手来摸了摸伊德的头发,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我没想到,再次见你时,你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应该说你似乎变了很多。”
“被教团带走后,我一直很担心你。”他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很是冰冷:“因为你也像废品,只不过比他们好些。我每天都在想,如果知道你死了,我该多难过啊。”
“后来我告诉自己,如果再次见到你,一定要把你融进我的身体。”怀亚特神情愈发愉悦了:“这样我们就不再分开啦,不是吗?”
他说话时离她很近,仿佛一条毒蛇在对她吐信。伊德下意识准备调动血红。
怀亚特却一下向后退去,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不用这么紧张。”他有些委屈的说道:“刚刚我已经试过了,不知道为什么,银之钥对你没用呢。”
伊德瞬间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怀亚特已经对她下手了,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成功。银之钥……她突然问道:“佐伊她们的失踪和银之钥有关系吗?”
“我们之间的对话为何要谈及这些低维度的东西?”他很是不满的看向伊德,最后妥协的解释道:“他们被门扯得粉碎了,唔…佐伊,姑且还算活着吧。”
他对佐伊的说法让伊德感到极为不详。
四周似乎有某种充满诡异生命力的东西在不断膨胀着,空气中不断传来意义不明的靡靡低语。伊德看着周围,还是熟悉的柜子与桌子,甚至上面的资料都和昨天彩排时的一样。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而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怀亚特站了起来,灰色的眼睛充满探究的俯视着伊德:“你是什么…伊德?不过我很高兴,看来你能陪我很久了。”
往日的种种谜团都浮现在脑海里,她焦急的喊道:“你到底是什么?我又是谁?真相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记忆的在阿卡姆醒来、为什么对圣洁之胚的回忆充满了割裂感、怀亚特、Nei……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即使伊德不去寻找真相,那些怪事却不肯放过她。
金发男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在伊德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怀亚特说:
“我在哥谭等你。”
***
托尼没有想到中城高中的校庆竟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
救援队如他所料很快便到达了,在他与救援队的里应外合下,观众席的学生们只是轻微擦伤。还没来得及去找伊德,救援队队长便告知托尼,舞台下方的暗室——也就是2楼的戏剧社仓库出事了。
救援队长派了4人前去2楼检查是否有学生坠落,但2楼教室的大门紧锁,窗户也全部被报纸封死(戏剧社学生害怕别人偷看方才贴上的),只有后门的报纸有些脱落,露出一块约拳头大小的空隙。
一名救援队员破门前下意识往空隙望去,随后便扶着墙狂呕不止,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中。剩下的3人不明所以,以为他突发疾病,上报队长后对该名成员进行了急救。
在对他进行急救时,他们表示听到教室里有奇怪诡异的声音,仅听了几秒钟便觉得心生烦躁苦闷,随后便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恐惧。
倒在地上的队员更是双眼凸起,嘴角吐出白沫,不断发出癫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