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城北府衙的人吗?”
这是男孩儿同管木子说的第一句话,可那极度沙哑至无声的嗓音却是听得人略感不适。
“城北地界我还尚未涉猎。”
听着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管木子惊觉来了邑都城半年之久,除了去往城北灵崖寺被个光脑袋小和尚哄骗了几份糕点外,她还真的没有和城北有过多余的联系。
可现下一份老实回答换来的却是男童在抿嘴注视她后的赤、裸敌意。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袭击人?”
小孩子之所以被称为小孩子很大的原因则是因为藏不住心事。
当听见面前这位小妇人说到与城北毫无关系后,已经探好逃跑路线的男孩儿便想着先下手为强,而后趁着四处无人,直接跑路。
也恐是因为胸有成竹,在欲要动手的同一时刻眼里的狠劲儿便止不住溢了出来。
可惜天不随人愿,管木子亦是个有职业病的主儿,还没等男孩儿的一计手刀敲向该敲的地方,就被她一个闪身躲过。
再之后些空地上便多了个被人钳住下颌,死命摇头挣脱的可怜人。
“小屁孩儿,还想咬我!”
空着的手不由分说地朝着孩童头上招呼去,顺便学着刚才那计手刀的姿势,管木子开启了新招式的学习与应用。
然而功夫不到家,几掌下去,除了将比她矮上半个脑袋之人打的双眸怒瞪她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把人敲昏死过去的意思。
当然打归打,正事还是要办。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我儿子!当然,现在的你也失去了最后的坦白从宽机会!”
眼前的死鸭子实在是嘴硬,见最便捷的寻人之路已经被人单方面堵死,管木子依着来此之前的法子重新将男童拽到了一众小伙伴面前。
虽说她被眼前人气了个半死,可见死不救这种折寿之事她是做不出的,再不济,也要等明日得空派个人去衙门知会一声。
至于在此之前,小屁孩就被她直接收押了。
男童是被一个巨大披风严严实实地裹了一圈儿,等到缓过神时就真的只剩两个眼睛露在了外面。
期间,就连给人系绳的管木子都不曾注意到,在天祜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递给她的那刻,男童眼里一闪而过的那点亮光。
“你等下和他们回去时给我裹严实了,切记,莫要让旁人看见你的长相!”
既然小屁孩儿是私逃出来之人,难免街上没有盯梢之人,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管木子在扫视了一圈后将归家人选暂定到了壮如小山的小只身上。
只是原本已经放弃挣扎的男童却是在看见从远处狂奔过来的庞然大物时整个人再次挣扎了起来。
“你骗我!你明明和那歹人是一伙儿的,你也根本不是那孩子的娘亲!”
……
城西街道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此时正有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进行着一场旁人无法得知的活动。
“货你带来了?”
“带来了!”
“好!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口头交易达成,在将早已准备好的糖葫芦串递给一只大手后,今日独自抵达现场的管木子手中如愿出现了一块儿晶莹剔透的玉佩。
仔细一瞧发现,这不正是几日前她那便宜老爹相送,圆儿哥日夜佩戴的那块儿嘛!
“好你个死大个儿,我待你如兄弟,你倒好,竟要送我儿子见阎王!”
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假小只见糖葫芦只有一串,想要分享,就被扑面而来的一个娇小身板猛地砸倒在了地上,脸上的痛感亦是随着点点星拳错落于五官之上。
……
平樱道上这会儿出现了个奇奇怪怪的搭配。
只见齐府那位小夫人肩上扛了把糖葫芦架子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而在其腰腹部位正缠着根数丈长的粉色锦带。
顺着那松松垮垮,但趋势往上的方向瞧去,锦带的另一头正有个被死死缠住双腕的大家伙亦步亦趋跟着。
期间见手上的竹签失去了红彤彤的山楂相称,大家伙还会刻意加快步伐,却是始终保持着与小妇人一个身位的距离。
随后一套插竹签,换新糖葫芦,站定,拉开距离随即又跟上的“偷梁换柱”之旅顺利完成。
肩头处重量的变化管木子一早就有察觉,可想着此档子掩耳盗铃之事也不是第一次在假小只身上发生后也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当变化一而再再而三至第五次时,稻草架子终是被人一个闪身,躲过了身后人的动作。
“小只?你不是在屋里沐浴,怎么一转眼又被人……绑了?”
齐府大门外,一出大高个伸手僵在半空,而矮人大半个身子的管木子踮脚跟人击掌的画面着实是让猴儿产生了眼花的错觉。
而那莫名连接在两人间的锦带同样让一众小怪物们愣了神。
如果猴儿没记错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