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一个讨生活的,哪里懂得什么好生什么德的,他只晓得这个老gui能给他家带来一个可以住三代的房子。
原本给船家支招的人也沉默了,他们想反驳,可反驳了不就代表自己没有慈悲之心了吗?
还有那个书生说的什么灵性,可别到时候自己因为帮了船家,得罪老gui而出了事儿呢。
那男子再也想不到自己的话竟然引来这种场面,于是站在那些人中间,和船家一样,也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摆手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可怜那老gui到了大户人家只能待在水池,没说船家要遭报应。
可谁信啊,那几个人可都围在他旁边,还是跟着他的话往下说的。
男子更急了,“我真的只是觉得那gui肯定不愿离开江中,可没说船家。”
这话一出,有个虎背熊腰的船工走上前,对他们一群人怒目而视,然后走到船家身边,“兄长,不必听这些人乱嚼舌头,这可能卖不少钱呢,咱们出船这么些年,哪能遇到这种好物。”
“是啊是啊!有了这个,你就可以盖个大房子了。”有几个船工也附和。都是穷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那些书生岂能让船工给反驳了,于是对着船工不停地引经据典。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想住狭小的房子,又怎么能把老gui给卖到大户人家去!”
江皖扶额,太蠢了!她被蠢得露出了不敢看的表情,忍不住又后退一步。
“放屁!人和gui怎能一样!”那壮汉船工瞪大眼睛,上前一步喊道。
“哼!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就如这位郎君所说,老gui有灵!你们言谈粗鲁,毫无慈悲之心,真是齿于同船!”说完,还把袖子一甩,面露嫌弃,头歪到一侧,仿佛会脏了眼一样。
刚刚说老gui有灵的书生见被人认同,于是又士气高涨,不停地在那劝船工放了老gui。
江皖再次后退!还冲着阿林偷偷的招招手。
“你!那你便滚!”几位脾气爆的船工一听便炸了,这是嫌弃他们啊!于是一窝蜂的冲到书生那儿。
“放手,放手!可别碰我!”书生们连忙挣扎,旁边的书生随从也上前帮忙。
船家和原来围观的众人连忙劝架。
可那几个船工对着书生和随从一口一个 “穷醋大”,“死狗奴”的。
听着这话,书生们则涨红了脸,不顾脸面,跟着骂船工“市井儿”,“狗鼠辈”,于是两边的火气一下便炸了。
江皖见事态不对,本想偷偷溜走,转身看到一个小厮迎面跑来,
“郎君!放开我家郎君!我家郎君可是扬州江家的人,崇义坊江家!”只可惜这会儿乱的很,即使报出了家门,也没几人听得到。
那小厮冲进人群中,把受到波及的那个男子拽了出来。
江皖脚步一顿,扬州江家?崇义坊的江家?
诶!她想起来了,怎么说这人这么眼熟呢,不就是当时她在店中遇到的那个想匀一半纱罗给她的人吗?
叫什么,什么临什么风来着,对了,江临风!
她还记得这人拉着她说“有缘”,看来还真是有缘啊。江皖不禁转身,那男子脸上已经有些红肿了,想了片刻,还是走上前,跑到看热闹的阿林那边。
阿林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一旁眼中含笑还津津有味,江皖有上前,还听到他低声喊了一句,“打的好!就得冲着脸上打!”
她转头一看,是那个壮汉往一名书生脸上挥了一拳。
“阿林,阿林,那个蓝色衣服的男子,是崇义坊江家的人。”江皖凑上前说道。
阿林正看得起劲,听到有人喊他,转头一惊,“阿姐你可赶紧回房,这儿可乱了,当心波及到你。”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江面上,船家可是最大的,关键这个船家和几位船工根本就不是扬州人,打你就打你了,人家根本不在乎你是谁,也不带怕的。到时候沿着江流往哪个地方哪个码头一躲,你找一辈子都找不着人家!
“快,我送你回去。”阿林拉着江皖,想护着她走。
“没关系,我躲着呢,我说,那个蓝衣服的是崇义坊江家的人!”江皖站在原地,指着江临风说道。
“江氏金银楼的江家?”阿林惊讶。
“对,我见过他,他叫江临风,是江家的独子。”
阿林震惊一瞬,想了想,立刻便冲上前去,“别打了,都停手,这是在船上呢!有话好好说。”
因为阿林这段日子在船上混得颇好,书生们见他身上衣物价值不菲,自然当他和他们一样,是同阶层的人。而阿林与船工打交道时也谦逊仗义得很,所以船工也给他面子。
于是阿林劝架后,两边竟然都停了下来!
刚刚闹哄哄的江皖看不清,这下江皖看清了,“噗嗤”一声,低低的笑出声来。
船工们看着外表没受什么伤,但是衣服都被拉扯破了。而那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