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药医家就在樗州。刘家是樗州的药师家族,名气不大,不过口碑很好。刘药医早年带着妻女分家出来,跟刘家主宗关系已不大了。
陈深暂时借住在刘家。但凡繁华的州城,物价和房价高这是避免不了的。
陈深身上带的乱七八糟的法器宝物还有丹药不少,金银却不多,仅有的一些也给陆家商队和用来打点办身份户籍了。所以实在买不起樗州的住宅。
刘家想出资帮忙置办一栋宅子,却被陈深婉拒了。
他对刘药医一家子很有好感,不想扯上金钱,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复杂。他已经在刘家白吃白喝了,要是再让人帮自己买房这算什么事?
陈深花了一段时日,大致对樗州和大梁朝有了了解后,自己找了个在药行做学徒的活计。
陈深虽然常人嘴里说的药灵根,但他这段时间跟刘药医学了不少药理医理知识,别的不敢说,在药行打杂还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他从刘药医那里打听到,混沌虫是一种传说中的药虫,只在一些古籍上记载个名字,别的信息一概没有。且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陈深思来想去便寻了家药行打杂,打算慢慢打听混沌虫的消息。
董氏药行在樗州立足了上百年,算是樗州老字号的药行。
东家大少爷武学天赋很高,早些年上京城求师,据说拜在了一名武君座下,成了亲传弟子。如今不过堪堪二十余岁,便已是地级武师,听说今年年底便会回樗州探亲。
董二少董霖,武学天赋一般,药灵根倒是生得好,可惜人不着调。打小便觉得药味儿难闻,不肯老实学炼药,硬是被家中父母逼着这些年,也才堪堪过了后天药徒的考核,药材废了一堆,炼出的丹药却寥寥无几,还都是最次品的。
这些都是陈深听另外一个打杂的学徒顺子说的。顺子今年十五,却已在吴药师手下打杂有四年,他嘴巴甜,手脚勤快,吴药师很喜欢他,还想着再过两年便正式收他为徒。
在吴药师手下打杂的学徒,粗略算也有二十来个,实在是药行生意太好,不请这么多学徒根本忙不过来。
顺子和陈深关系不错,陈深长得太好,让人生不出丝毫恶感。且话不多,不偷懒,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更不会跟其他学徒一样抢风头。便是学徒之间竞争厉害,也没哪个特意针对他。总归只是个没药灵根的普通人,他们犯不着跟一普通人过不去。
“吴药师!吴药师呢?快请吴药师出来救命,有人重伤了!”
吴药师闻声慌忙从后堂掀帘子出来,那伤者的仆从已经把人抬至大堂里专门用来安置病患的木床上。
吴药师虽只有药师称衔,可这一片的人都知道吴药师的医术也极好。药医不分家,但凡厉害的坐堂药师,没几个不懂医的。
待吴药师仔细查看了这人的伤势,顿时变了脸色。
“好霸道的内气!“吴药师不敢托大,神色凝重地朝领头的仆从道:“恕吴某才疏学浅,怕是治不得这位少爷,还请速寻其他医师为其医治,免得耽搁救治。”
那领头仆从顿时苦了一张脸:“我们少爷这伤势哪还经得起颠簸,怕是没时间再去找别人了,吴药师的医术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还请吴药师再看一看罢!”
吴药师闻言面色也不好,这伤者的情况,确实很不妙,若真的被抬走,未必能撑得住到其它药行医馆……
陈深站在诸人身后,从缝隙中瞧见了那个重伤的男子。
从穿着打扮看,不似寻常富庶人家,倒有些世家豪族的贵气。腹部有一把长刀险些把他整个人刺穿,血流了一地,所幸吴药师用药为他紧急止了血,饶是如此,那伤处瞧着还是异常骇人。
十数位仆从见吴药师犹疑,齐刷刷给他跪下,吴药师向来仁厚,自然看不得这场景,只得叹息一声:“那老夫尽力而为罢。”
吴药师试着把自己的内气顺着脉门,探入重伤男子的身体里。不想刚探入不久,便被一股强横的内气冲击地七零八落。
吴药师心中大惊忙收回内气,却已来不及,不得不硬挨了那强横内气一击,一口鲜血吐出来,霎时间面如金纸!
“师父!”
“吴药师!”
顺子挤开人群,冲到吴药师跟前,尚显青涩的面容上满是惊慌忧急。
“顺子,去拿……拿……”吴药师嘴角连连溢血,气息不稳,连话都说得艰难。
药师本就不比武师身体强大,吴药师又上了年纪,受了这一击,着实去了小半条命。
顺子听不清师父说的话,顿时更急了,但他知道眼下他不能乱,他要是乱了,就更没人救得了师父。
“阿深,你帮我照看着师父,我去后堂喊赵药师!”
偌大一个董氏药行,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药师坐镇。每天在药行轮值的药师起码有十来位,但那些药师自持身份,大都在后堂接待一些贵客。鲜少会像吴药师这样到前堂来给人看病或者炼药。
“好。”陈深扶起吴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