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舒云不乐意回家,宁愿在旁边公园里坐一晚也不回家,他爹找不到她,在楼道里叫骂她是个跟她妈一样的婊/子。
结果陈舒云还真变成了个婊/子,大学时就迫不及待地考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连续勾搭上几个男人。
她目的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最典型的野玫瑰,男人们很无聊,刚好遇见个为了钱逢场作戏的她。
陈舒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男人就是岑凌——她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个男孩,一个漂亮、冷漠、强韧、又十分吸引人的男孩,他身上有她最想要却又最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他就像是一朵正统的玫瑰,栽种在千挑万选的名贵土壤里,而她就是个假的,一个染了色、强行移植进花园的、和周围格格不入的野花。
她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岑凌生下来就什么都有,她就什么都没有,还需要通过时不时带点女人味的小动作、小语气来抓住邵骏这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羞涩又渴望的目光,可岑凌什么都不用做,邵骏看着他的眼神就已如太阳般炽热、又如满天星辰般满是细细密密的迷恋和崇拜。
说来惭愧,她唯一没想着钱的事就是给邵骏做家教,只是因为她同学时间冲突,便让她帮忙替一下,反正她也无聊。
然而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拔除,陈舒云其实动过勾/引岑凌的心思,毕竟这等矜贵的玫瑰堕落到跟自己一个level她想想就觉得要高/chao,可岑凌看着她的眼神却让她无法动弹一下,在这种像寒冰一样冷漠疏离、再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讲的眼神中,她的每一分矫揉每一分造作都显得可笑极了,陈舒云觉得自己被直白地看透了。
这让她很不舒服,渐渐害怕和厌恶占了上风。
这种心理在被岑凌看到她和高某从酒店里出来时达到了顶点,她看见隔着一条马路正在等车的岑凌,岑凌也刚好抬头,看见她时皱了下眉,冷漠之情明显地溢出到了脸上,陈舒云顿时感觉从头到脚都被冻住了,直到高某揽着她坐进车里,她才恢复过来,没有原地尖叫出声。
自那之后她就再无对岑凌一丁点旖旎,满心都是愤恨和厌恶,甚至一遍一遍回忆起来时,都忍不住想,她当时就应该冲上去给岑凌一巴掌,他有什么资格对她露出这种表情、评价她、在心里评估她,一个家境良好从小被捧着长大的人,又能懂她的什么苦楚。
不过最后,她也确实还击了岑凌一巴掌,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罢了。
——
听见自己的名字时,陈舒云站起来,理了理头发,走进探视室。隔着一扇玻璃,她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岑凌。
如果不是自己亲手把岑凌推进了火坑,陈舒云肯定不会相信眼前这人是岑凌,他看起来和最风光的时候简直别无二致。
陈舒云满脸狐疑地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岑凌。
岑凌微微挑了下眉头:“你在想什么?”
“想……俞迟还挺有本事的,邵骏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视频已经发出去全校皆知了,结果居然不是吗,看来最后俞迟还是把视频拦住了,或者是把范围控制住了,对吗?”陈舒云问。
岑凌嗤笑道:“你对俞迟还挺有信心的。”
“难道不是?俞家二少爷的身份可真好用啊,可惜了。”
“不可惜,你的心机没有白费。”岑凌看着陈舒云脸上的表情由狐疑变成了惊愕,最后竟然有些难以置信,不由地好笑,“你当俞迟是什么人啊,只手遮天的霸道总裁?要是他姐姐还有点可能,他?算了吧。”
陈舒云怔忪了一下,转而讽刺地笑了:“也就是说最后视频还是被公开了,恭喜啊岑凌,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人尽可夫啦。”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岑凌的表情,却见岑凌一点也没有动怒的迹象,便更加狐疑,岑凌都说视频公开出去了,为什么还是这副样子,他不应该憔悴悲痛形容枯槁吗,怎么还能以这副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事都值得恭喜,你生活中的糟糕事也未免太多了吧。”岑凌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哦,忘了,你现在被关着,的确糟心事颇多。”
陈舒云顿时掉了脸色:“有话快说,你不是最讨厌浪费时间么,直接说之后打算怎么起诉我吧。”
“那是律师的工作,律师自会找你谈,不用心急,我来找你其实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岑凌用下巴点了点她,“我理解是都到发视频的地步了,应该不是单纯的讨厌了吧,只因为我是gay或者工作好像也说不通,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陈舒云嘴角扭曲了一瞬:“行啊,既然想说开那我觉得装也没什么意思,你应该一直知道我大学被包养的事吧,就是给邵骏当家庭教师那会儿,你还见到过一次,那天下午我和那管不住自己的有妇之夫从桔莎华酒店出来,你就站在街对面,看到我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屑和厌恶,你是上帝吗?你有什么资格judge我?你这样judge我我还不能讨厌你了?!”
陈舒云越说越激动,最后满脸怒容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