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薄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怨怼这女婿就是提不起来, 但人是他当初选的,在恼怒也无可奈何。他年岁已大,眼看着都许多的事情力不从心了, 往后李氏还得靠着苏宝山支撑门面呢,所以,对着每日里醉醺醺的苏宝山也无可奈何。他所求也不多,只希望苏宝山能挺到苏映月姐妹三人嫁了人家,能照料到李家便成。
桑老大什么都明白,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主薄的下三滥手段让他怒不可遏,直言就是一把火烧了铺子,也不会便宜了李主薄。
那个被他当做宝贝疙瘩的外孙女苏映月得罪了穆王,打砸了穆王的心爱之物,向老夫人勒令他们家里赔付一万两的银子。为了苏映月,他将手头上至阳县的铺子田产也都卖掉了,勉强凑够八千两银子,拿给向南辰六千两,死皮赖脸的哭穷的一番,才暗自昧下两千两来。
两家人就着么公说公有理了,婆说婆有理的拉锯了半个多月,桑家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愁的桑老
周边的邻居都知道桑老大有个懒散的儿子,好吃懒做,花钱如流水,自己家娘子的嫁妆都给赌没了,爹的铺子输了更是在情理之中了。虽然同情桑老大,但情大不过理字,愿赌服输,赌输了就是赌输了,就算是官司打到县衙,桑老大也得给儿子还赌债。
苏映月经过此事,被坏了名声,府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会聘她做大妇,眼看着她马上十六了,婚事成了老大难。
沦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苏宝山从至阳县回来,也不管什么守孝不守孝了, 整日里龟缩在书房里喝闷酒,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桑家的铺子在绸缎铺子的斜对面,桑老大虽然性子憨直,但他家是祖传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也让李主薄眼馋的不得了,便将心思打到了桑老大的铺子上。
李家在府城没了靠山,行事多有不便,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做局,才让桑家的儿子进了套子,赢了他五百多两银子,更让他当众画押签下字据,以此要挟桑老大卖铺子。
苏映月被打了板子,下了牢狱,坏了名声,李主薄拿银子的打点了一下,没让她在牢里待多长时间就被接回家去了。
李主薄心计深沉,自从将桑老大儿子的欠银子的字据拿到手以后,便三番两次的带人去逼桑老大,让他拿铺子抵他儿子欠下的赌债。一开始到是挺客气,说除了他借据上欠的银子之外,他愿意再出一百两银子给桑老大,只要他把铺子让个他。
李主薄心机深沉,他也不拉着桑老大去见官,他装着一副虽然占理,但不强求的模样,就那么天天的带着人去桑家铺子外面吆喝桑家铺子换了主人。桑老大失信,铺子输给了他也不承认,欺负他是外来的人。
没想到,这边刚拿了银子,紧接着苏宝山顶替的事情就败露,穆王亲自审问,向南辰被捋了官职,向老夫日被押送京城,苏家老两口直接被杖毙,苏宝山被捋夺了功名,苏映月也被责打了板子,下了牢狱。
老天总是开眼的,因果不虚,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算计,就在他以为,苏宝山会中举做官,苏映月会高嫁给锦衣卫的时候。
穆王和锦衣卫走后,苏桐忙活着学医和照料苏宝田应试,再加上南坝村养殖的鸡鸭走上了正轨,杂七杂八的琐事让她顾不得其他。只知道苏老头和苏老太死后,苏宝山扶灵回至阳县了,后面苏映月的事情,她也没顾得上查问。她满心思里都是银子的事情,天大地大银子最大,况且, 她跟李主薄只见过一面,能隐约记起来个脸熟就不错了。
桑老大性子憨直,虽然人老实,但他明白怎么回事,儿子虽然好赌,平常也就十两八两的输赢,哪里会输几百两,他知道儿子被人给坑耍了。眼见李主薄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怒急,就是不让,逼急了便拿刀对着他们大吼大叫,哭的涕泪满面也说不出什么理来。
第95章 冤家路窄(二)
李主薄名下的绸缎铺子不赚钱, 向南辰被罢了官职后,他在府城又没有了靠山,也不能回只阳县了, 只阳县的田产铺子都变卖了, 回去后一家子的吃喝进项都成了问题。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李主薄一夜愁白了头,涉及穆王,他求告无门,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苏家的家财都挂在他的名下,虽然收成不好,没有进项银子,但铺子租出去也能换钱。
李主薄擅长谋划,事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在府城置办下来的酒楼、绸缎铺子、米两铺子等没有一家是赚钱的,就绸缎铺子还好些,进出项勉强维持住生计。若不是向南辰暗地里贴补,照着苏宝山、李氏和苏映月的花费,早就入不敷出了。
为此, 李家的内宅妇人们整天以泪洗面,让李主薄好不心烦,好说歹说劝慰老妻和爱女, 一定会让孙女苏映月等三个外孙女嫁给好人家的,才止住了她们的哭声。
苏宝山的次女苏映双十三了,幼女苏映淼十二了, 往日里因着向府的关系,府城里也有几家有接亲的意向,但至从向府的事情败露后,府城这边走动的几家妇人都不和苏家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