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消息我才想起来他不能陪我一起去了,又一条条按了撤回。
唐时那边现在是早上,他那么能睡懒觉,现在肯定没有起床。
我想唐时。
第二天我自己去了何安瑭家,在外面敲了很多次门,没有人回应。
对面的邻居听到动静出来,告诉我他们家平时只有一个大男孩还有一个女人住,不跟其他人来往的。
他说这家人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说话的时候他有些狐疑地盯着我,问我是什么人。
“我,我是他的同学。”
“同学?”邻居嘀咕着,“看着也不像啊,你多大了?”
我指指何安瑭家的房门,“我跟他家的小孩一样大,之前来玩过的。”
“我又没见过你,”邻居干脆从自己家里走出来,是个剃着平头的大哥,他站在过道里跟我聊起来,“他们家那个女人很孤僻,平时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那男孩看着也不好相处,没想到居然有朋友。”
“……”
大哥说话好直,我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
好在大哥是个热心肠,可能也是自己好奇,主动提出他可以联系物业,让物业帮我问问这家人去哪儿了。
我迟疑了一下,拒绝了。
人都有爱看热闹的天性,我不想给何安瑭家里惹麻烦。
老师应该知道怎么回事,跟何安瑭家的邻居告别,走出小区以后我又给老师打了个电话。
老师一开始不想说,经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松口了:“我是看在你跟他关系好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他现在在医院,病房号我发给你,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吧。”
真的在医院,我的心脏紧缩一下,脑袋里一阵眩晕。
这种脑供血不足般的眩晕感一直持续到我打车去医院,站在医院门口,我踟蹰着不敢进去,磨蹭了半天,唐时打来了电话。
我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唐时——”
“嗯。”
是唐时的声音,跨过太平洋,穿过数万公里,以电波的形式到达我耳边。
“想我了没?”
连日的惶惶与对何安瑭的担忧全部掺杂在一起,我走到角落里,捧着手机,脸皱成一团,有点想哭。
“唐时,我想你了,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也不回,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唐时叹了口气,“我妈盯着我,我也没办法。”
他说:“你可别哭啊,我给你打电话就这么点时间,总不能一直听你哭。”
我忍着不哭,问他唐阿姨呢。
“我妈睡了,”唐时有点得意,“我特地等她睡着了才给你打电话。你前面给我发的什么啊,怎么撤回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真的忍不住眼泪了。
“别说了。”我皱着脸,眼里含着两大包眼泪,努力憋着不让它们流出来。我带着鼻音说我想他了,给他发消息让他陪我出来,发完才想起来他不在了。
唐时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也有些沮丧,但是说出来的话特别气人。
“行了,”他说:“哭什么,什么叫不在了,我又没死。”
“你不知道你哭起来丑死了,你脸上的rou本来就多,一哭全都鼓起来了,像个丑包子。”
我真的要被他气哭了,“你骗人,你才是包子。”
唐时嗤嗤笑起来,“是是是,小包子,你说的都对,我才是包子。”
我也跟着他笑起来,抬手揩掉眼里的眼泪,心里有些犯嘀咕,我哭起来真的就那么丑吗。
虽然说不许我哭,唐时还是哄了我一会儿,他怕把唐阿姨吵起来,一直压着声音,还打了几个哈欠。
我这就开始心疼了,让他先去睡觉:“你这几天是不是要收拾东西,累了就睡吧。”
“还好,”唐时又打了个哈欠,声音又低了几分,哑哑的特别有磁性,听得我手指扣紧了手机的边缘。
“这几天在看房子,陪我妈去了不少地方。”
“啊……那你还打电话,快去睡吧。”
“嗯,”唐时答应了,“再见。”
跟唐时打完电话以后我突然就有了Jing神头,在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了果篮,一鼓作气冲到了老师给的病房号门口。
病房的门开着,我能看到何安瑭躺在床上,脸色是失血过多的那种苍白,手背上也贴着滞留针,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在他的病床旁边趴着一个穿衬衣西裤的女人。
我去过何安瑭家几次,每次去的时候他家里都没有人,不过我猜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
从我这边的角度看,何安瑭的眼睛很大,又很没有神采。
何安瑭的妈妈好像睡着了,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何安瑭好像感觉到有人看他,偏了偏脸朝门口看过来。
四目相对,我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果篮。
何安瑭看了趴在床边的妈妈,动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