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看到他就觉得两眼漆黑手脚冰凉,差点转身折回教室。
不过一句话不说就走总会显得很奇怪,我只能硬着头皮靠在门上问他:“有什么事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八点档言情片看多了,真怕唐时脱口而出一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他当然不会说那种话,只丢给我一瓶苹果味牛nai,让我放学等着他。
我伸手接过牛nai,仰起脸看他,下午的阳光正热烈,我被刺激地微微眯起眼睛。
手心被瓶身上冷凝的水珠打shi,我刚准备在裤子上擦擦手,就听到唐时轻声说:“今晚我爸回来,没事了。”
温晨在旁边探着脑袋,“昂?什么没事了,我怎么听不懂?”
他当然不懂,我攥着手里的牛nai瓶子,指甲轻轻抠在盖子边缘,本来不想理他,到底是忍不住朝唐时笑了一下,“我知道,舅舅跟我说过了。”
唐时也笑了,抬起了手,我猜他应该是想摸摸我的头,便紧张地绷起身子看着他,好在最后他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舅舅说,我家的事说大也大说小很小,关键是看唐叔叔肯不肯帮忙。
我还很担心地问唐叔叔帮了我们会不会出事被人抓住把柄,被我舅舅嘲笑了一顿。他说我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看些狗血电视剧。
他说:“法院那边都打点好了,就等你那个唐叔叔回来说句话。”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舅舅又说,“还有些工人,支着帐篷在你爸公司门口要钱,你这几天不要去你爸公司门口溜达。”
“他们也挺可怜的。”外婆削着手里的梨子,从上面剜了一块雪白的果rou喂给我。我嚼着梨rou听她继续说:“也是被包工头骗了,辛辛苦苦干了将近一年,连工资都拿不到。”
“妈,你就不用Cao心这个。”
舅舅起身去拿外套,招呼我收拾一下去上学,边往门外走边说:“到时候程砚怎么也就给他们点钱打发掉了。”
我跟着舅舅出门,临走之前听到我外婆的叹息:“那些包工头啊,造孽哟。”
放学以后温晨扭头嘱咐我,让我不要忘记去后门的步行街找那个女生。他说:“你就是不喜欢也去说一声,别让人家白等。”
“知道了。”
我有些无奈,小声说了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绅士风度了。”
“说什么呢,”温晨搂着周顺的脖子往外走,“我对美女一直都很宽容有风度。”
周顺推了他的胳膊一下,“重死了,起开。”
我笑着跟在他们身后走出教室,唐时已经靠在门外的栏杆上等我了,温晨跟他打了个招呼,“哥,放学这么早啊。”
“嗯。”唐时毫不掩饰任课老师对他的偏爱:“最后一节课提前出来了几分钟。”
温晨:“……”
他脸上的表情囧了一下,像是不能理解唐时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轻松,毕竟他在数学课上想去趟洗手间都得跟老秦软磨硬泡半天。
“行吧,”他想不通,朝我和唐时摆摆手:“我们先走了,月光你记得去后门找那个女的!”
温晨和周顺走了,留下我跟唐时面对面站着。
唐时靠在原地不动,修长的手臂搭在栏杆上,傍晚的阳光给他的头发渡了一层暖色的光,让他的头发看起来很软很好摸。
不过我知道他的头发是有些硬的,有点扎手。
“班长,”我正看着唐时发呆,值日生拿着拖把从教室里走出来,“怎么还不走?”
“哦哦,”我收回目光,眼皮轻颤了下,有些慌乱地说:“这就走了。”
我让唐时在后门等我,我自己去找那个女生。
他嗯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我也停下脚步,偏过脸看他。
“看我干什么,”现在没有人,唐时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我头发里揉了两把,“还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吗?”
人可能天生就爱犯贱,唐时什么事情都管我时我觉得他讨厌,现在他这么好说话我反而觉得很不对劲。
贱不贱啊你,他什么都不问不是省了你的麻烦吗。
我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抬腿往外走,“我马上就回来。”
还没到夏天,天气未热,步行街上只支了两三个卖煎饼果子或是铁板鱿鱼的小摊子,生意也一般,只有一个摊子上站了几个穿灰色工装的男人。
因为他们有些显眼,我多看了他们几眼,其中有个人接过了老板递给他的袋子,抬起头时视线跟我撞到一起。
他看起来很凶,我连忙低头看向地面。
温晨只说那个女生在这里等我,也没具体说是哪个巷子。
我转了两圈没找到人,只好朝上次找到袁紫衣的那条巷子走去。
那巷子本来就偏,旁边只有一家五金店,店门被一把大锁锁住了。巷口停了一辆面包车,堵住了大半条路。
我站在车后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