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做什么?”许汜一面闻着草药,一面道。
“我想做病患。”
许汜听后,不禁笑出声,道:“哪有人想做病患的。”
婴隰看着他,道:“日后你为医者,悬壶济世,我为患者,一路相伴,医者患者,天作之合啊。”
许汜听他此话,便想说说他,这个想法不好,可一转眼,便撞进了那抹夜色星河中,夜色深邃,星河绚烂,而夜色下还涌着涛涛灼焰,这样的眼神,许汜如何耐得。
他一直都知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胞弟,样貌出众,琅琅如华,眼眸似星,却从未见过他眼底涌起灼焰,这一刻他承认他慌了,不仅慌了还乱了......也沉沦了。
在情意懵懂的儿时,他便知自己对这个弟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起初他以为是兄友弟恭般的亲情,后来才知那是喜,那是一种不被世俗接受,违背lun理纲常的乱心扰意,是只敢深埋心底,日后带进坟墓的噬心之喜。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恶心,不仅对亲弟弟,早起兽心邪念,而今还竟沉溺在亲弟弟如画般美好的眼里。
简直禽兽不如、龌龊至极!
可为何他移不开眼,为何他愿意沉沦,为何......想吻上去......
忽而几朵轻花柔雪自那人面间拂落,亦将他的邪心恶念扫至泥中,他回过神,慌乱地转身,去看另一处晒着的草药。
婴隰见他看了自己许久,可未言一字,便怏怏地坐回木椅上,而许汜则在另一边,心乱如麻地在架前摆弄草药。
这时许柏葚与凌桑正从村道上往院门走来,可婴隰见许汜依旧在埋头扒草药,便想过去唤他,可谁知他刚上前,才碰了下许汜的肩膀,那人便慌乱地往旁去,然而衣摆勾住药架,将一架草药带倒在地,青绿色的草药散了满地,正如他面上热红羞了满身。
婴隰见他反应这么大,便不禁想起千年前,在云府他也撞过书架,一如此时般慌乱,便笑道:“怎么这么大反应,爹娘回来了。”
许汜定下神,便见许柏葚和凌桑已来至院中,而许柏葚见药架倒了,便忙将背上的竹篓放下,走上前,道:“怎还能把架子撞倒,你两多大了还闹。”
许汜与父亲将木架扶起,又同婴隰蹲着拾药,这时婴隰忽然抱住许汜,向许柏葚道:“爹,我与阿汜是竹马之情,情比金坚,待在一起自然喜欢闹腾。”
要说这句爹,当初婴隰是死活不愿叫出口,想当初他称他爹都只称魔父,偶尔唤两句爹,戚殇就更别说了,直接称其名,如今他能这么自然的喊出来,一是为了许汜,二是戚殇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
许柏葚见他满口所言,皆是妄语,一句没对,便笑道:“隰儿,你还是多看看书吧。”
许汜被他忽然抱着,已是全身僵硬,但又不能将他推开,只能埋头拾药。
而后许柏葚便将竹篓交于许汜,让他将草药分理好,有对婴隰道:“隰儿,去帮帮你哥。”
其实婴隰对这个哥字特别不喜,他才不愿许汜是他哥,然而却也无法,谁让他当初变成孩童时看着比许汜小呢?
于是两人将竹篓中的草药倒在石桌上,许汜便开始分药,然而婴隰却拿着两株草药,东瞅西瞧,开始嘀咕道:“想我一介巫觋司,居然被两株破草难住了,可这草分明一样啊,看着像就是同一种,不是看着,就是同一种。”
许汜见他正将两种草药放在同处,便指着一株道:“这是黄芪。”又指向另一株道:“这是蒺藜。”
婴隰尴尬地笑笑,便将分开而置,却听得许汜说道:“阿隰,你可知竹马是何意?”
“知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总角之谊,指腹为婚。”说着婴隰便看向许汜,又道:“女青梅,男竹马,我不正是你的竹马吗?当然了,你也是我的竹马。”
若是以往许汜一定会笑出来,可如今不同,他知身旁这人与他乃是是共根同蒂,连枝带叶的手足之情,而他却早生妄念,方才还欲行恶事,现下只觉自己是一个恶心龌龊之人。
便道:“弟弟,我们是亲兄弟,是同盘而食之情。”
婴隰一直都知许汜将他认为亲弟弟,便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又怕突然相告会吓着他,毕竟与自己相伴长大的人,居然是魔,任谁都接受不了,就想择个合适的时机再说于他。
便道:“阿汜,你怎么又唤我弟弟,不是说了要唤我阿隰吗?”
然而许汜却起身,道:“你本就是我弟弟,也只能是我弟弟。”
他说这么多只是在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个人是你的手足胞弟,你心里那些肮脏的念头,赶紧趁早断了,免得污了那人。
婴隰见他忽然气恼,虽是不解,却也起身道:“你怎么了?若是想唤便唤好了,别气别气。”说着便要去摩挲许汜的后背,然而许汜见状便立即闪开道:“我......我......。”
他解释不了,更解释不得,只好转身进屋。
入夜后,婴隰向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