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抱起她,门外已经准备好马车,绣彩背着包袱,抱着香炉,同他们一起钻进车里。
纪诚则在外面赶马车。
“这下好了,咱们这次跑的远远儿的,再也不回来了!”绣彩兴高采烈的说。
大晚上,出了城,大路岔口直奔西去。
很困,眼皮很重很重,每一次眨眼都要费好大力气才能睁开。阿夏始终笑着,很努力让自己清醒着,小手紧紧搂着他。
意识越发模糊,忽然,后面一阵杂乱声,是有人追上来了。
他刚一动,阿夏死死抓着他衣服,她力气能有多大?
可是怕伤着她呀!
绣彩一只手拽着他,一只手去掰开阿夏手指:“阿夏乖乖听话!只来了几个人,他去拦一拦就会赶过来!听话!”
他也说:“等我!”
她能有多大劲?硬是撕下一块布片。
眼瞧着他从后车门跳出去,绣彩两手扳着她肩膀,十分认真的与那双黑瞳对视着:“绣彩什么时候骗过你?之前就与你说啊,他在养伤,养好了,这不是就来了!”
“咱们去涞溪村等他好不好?他来时跟我说,让去那等他。他还说要用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呢!咱们去那等他!
“你瞧你,这么大事儿从来没与我说过,还是他告诉我的呢!”
涞溪村,东华湖支流下游,她与阿三最初在一起的时光。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
她睁着一双雾光朦胧的大眼,问:“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绣彩信誓旦旦说。
她咬着胳膊,小声哭泣着。
绣彩轻轻拍抚她后背,揉揉眉心,倚靠车壁,长长舒出一口气。
许久,阿夏转头看了眼,然后打开后车门,路旁树木后退飞快,她往下一跃,丝毫未曾犹豫。
骨碌碌滚了好几下,那一小段的石子都被带跑,她现在的身体,连支撑着坐起都费了好半天劲儿。望着来时的方向,一瞬不瞬望着。
大路笔直,远远儿就瞧见她。
本来只是想沿着这条路,远远儿送她一程。
避无可避,斡戈走近,恶声恶气问:“他呢?将你扔下不管了?真是没种!每次都是这样,就会夹着尾巴逃跑!”
不是那样的,阿夏摇摇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晰些:“放过他们好不好?”
气若悬丝用来形容在适合不过,但他听清了。所以,她这是想自己在这,挡住他这个凶神恶煞。
不远响起马蹄声,斡戈攥紧拳头,喉结滚了下,俯下身,笑得分外痞气:“你以为你是谁?瞧瞧你现在这模样?丑死了!老子早就玩够了,跟块木头似的,满脸晦气!告诉我他在哪,然后就滚,别他娘碍眼!”
阿夏还想问斡戈他去哪了呢,怎么...这......
纪诚一脸防备看着斡戈,下了马车,战战兢兢靠近,拽着阿夏衣服,小心的将她扶起。阿夏哪有力气?晃荡了下,斡戈欲要伸手去扶,纪诚吓得一抖,与阿夏一起跌倒。
鹰眸暗沉下,狠狠瞪着纪诚,咬紧后牙。
“滚!”
只说了这一个字。
纪诚立马起身,扶起阿夏,送进马车里。绣彩还晕乎着,抓着阿夏的手,紧的连指节都微微发白。
发现她不见了,立马掉头找回来。
幸好,幸好!
马车跑起来,斡戈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直到马车变作一黑点,仍未离去。
还有别的法子吗?
有啊!
已然被她厌恶至此,何不妨再Yin损缺德些?
可是他舍不得。
黎明将至,灰蓝的天空如同蒙了一层纱雾,眼前朦朦胧胧。
......
完颜濯听闻这件事,怔了一瞬,而后笑出声,抱着怀里熟睡的小崽子掂了掂,拨了下粉嘟嘟的小脸蛋:“小昭儿,等再过不久就能见着爹爹了!”
意料之外,他总算长心了,办了件人事儿。
多熬些时日,大概就能放得下了。
看他养了一院子莺莺燕燕便可知,喜欢,但并不专一。总有一天,某年某日,他腻了,索然无味,自然也会弃了。
让完颜濯没想到的是,他一直未娶妻,身边女人......不,是女孩,小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年龄很小,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天真甜美。
气得人想骂脏话,但这脏话还真没办法骂出来,无语且无奈。
时日不久,他做了件更让人窝火的事。
斡戈竟然设计给完颜濯送来一女人,直接送到龙榻上,怡情香,合欢酒,成功让其得了完颜濯宠幸。那女子是族中贵女,动不得,只能赐了封号,放后宫里养着。
而后,完颜濯下旨,斡戈又被革职查办。
这次与以往不同,连带抄家,府里只要是能搬走的东西全给抄去了,充入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