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毕业后大多通过御偃阁接受委托,两年后会拣选一批入宫为官,其余的或去行会做事,或开办私人工坊。”
“我记得玉引你是入宫为官的,可年份这样算着不对啊。”
“祖师爷这都记得。我和乐钧从前有些木甲经验,一入学就接受委托,一年半修完课,半年完成毕业设计,之后就入宫了。”
“神童呀。”
“只是当个学生学习,又没有革新什么,比不上祖师爷。”
向晏与玉引走去左边的学堂。几间屋中有学生,随意围老师坐着,各自跟前都有木甲,正相□□评。
跟前慢悠悠踱过一木甲,浑身装满了感应机括,已看不清原本样貌。
玉引鞠躬行礼,对向晏道:“这是授机括课的学官,嗜好体验各类非人的机括。”对方瞥了他们一眼,点了个头擦身而过,似乎并不认得少女。
他们继续向前,路过一屋,学生们正满天抛手玩,屋中还有一女学生朝他们招手。
向晏道:“终于知道去哪里上课了。”快步走到女学生旁边。玉引像其他同学一样盘腿坐下。向晏提醒:“女孩子不能这么坐。”遂将两腿并拢,侧在地上。
女学生问:“这几日去哪里玩了?老师还问我来着。”
“就是回家待了几天。”向晏乍然道,“哎你这梳篦好别致,哪里买的?”
“自己做的。”女子手抚头顶插梳,取下甩了甩头,青丝散落。
向晏接来端详道:“外头买的不免和人撞了样式。这做工好,又特别衬你。”
女子欣然言谢。玉引讶异道:祖师爷还挺懂得和女孩子说话的。向晏无奈道:多挨几次冷眼,你就知道她们喜欢听什么了。
有男学生凑到身旁,说道:“忘纾,几日没见你,锦问说你病了。”
原来她叫锦问。向晏朝女子一笑,以表谢意,回男学生道:“没事,小小风寒。”
“气色是不如往日好,看你这脸。”男学生在忘纾脸上摸了一把,把玉引吓得够呛。
“手往哪放呢。”锦问出手挡开。男学生一把抓住不放,却发现抓住了只假手。向晏见锦问那手做得优雅Jing巧,可惜结构松散,少了一分手的力度。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前头走来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学生们各自取回自己做的手放在跟前,一一坐好。
玉引慌道:完蛋了,韦学官最是严苛。这堂课应该要交流手的制作,我们拿什么交功课?
别怕啊,好学生。向晏说着,低头去翻木匣,倒腾了两下,变出一只左手。
锦问道:“给我看看。”向晏别扭地用右手递给坐在左侧的锦问。左袖空荡荡的,悄悄压在膝下。
锦问道:“做得真好。只是这看似是男子之手,大家一般都照自己的手做,你这是照谁人做的?”
向晏煞有介事道:“你可别同人说啊。其实,这不是我做的。”
锦问笑了:“我说你怎么几日不见,大有进益。我不会同人说的。”
学生们滔滔不绝,向晏却谨慎少言。玉引中途忍不住发言,也让他胡乱几句废话盖了下来,暗暗叮嘱:装忘纾,别出头。
课上,锦问的作品赢得满场赞许,学生们都爱不释手,唯有学官韦斋拿起忘纾那件,评了句大巧不工。向晏干笑,不知作何回应,瞄了一眼锦问,见她朝自己竖起一手指,比在嘴上,示意缄口不言,要她宽心。
课后,锦问要回房间,锦问与忘纾同寝,向晏趁机跟去。确认了房间,向晏又打算出门。
锦问道:“去工坊做人头?”向晏摇头,玉引急问:“人头何时交?”锦问说:“明日一早。”玉引道:“那我——”向晏一把拦下,道:“我今晚再做便是。”
锦问说:“你现在打算去哪里,下午还有符咒课。”向晏摇摇手:“不去不去了,我要泡个汤先,你看这皮糙的,都下不去手了。”
二人回到楼船工坊。玉引立马附身自己的人偶,挽袖做人头。向晏嘱咐:“乖学生,别那么认真,做太好了又要露馅。”他到一旁,坐在桌前画了几张小画。见玉引将人头做好,便爬上台面躺下了。
“玉引,你照我画的图,把人偶改一改。”
玉引浑身一颤,不想手下人头开口说话。他拾起桌上几张图纸读道:“柔若无骨,蝤蛴兰胸,吹弹可破,粉光凝脂?”
人头哦了一声,道:“这几条我没注明,我与你说一些方法,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来。柔若无骨,可先放松弦丝,提升延展性,关节尤其像手肘,多外翻些。蝤蛴兰胸,可将脖颈再打磨修长,胸部tun部以木头定型的部分要小,增加蚕丝内包裹的凝脂。吹弹可破,可调一碗血色浆汁,全身布上。这之前要将皮肤重新打磨,最好多磨一些。最后是……粉光凝脂。第一层凝脂上完,以最细的笔沾青色紫色,在手腕大腿上画些若有似无的血脉,待干透了,再上第二层凝脂,以大刷染胭脂色在关节处淡淡叠色,切莫手重。”
人头闭目沉思,又睁眼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