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一片寒凉,就算是如今外面天气转寒也不应该这样冰冷。
唐昭夜下意识躲了一下,抓住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冲他摇了摇头。
“我没事,倒是你这是去了哪里,为什么手这么凉?”
“宁前辈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与我父亲的案子有关。”南弘修说着就将竹筒拿了出来,当着她的面打开。
唐昭夜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与他一起看竹筒里面的内容。
这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份宁王留下来的手札,从他们被贬宁州以后开始一日不差地记着,里面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连他老人家惹了夫人不高兴被赶去书房睡觉,都要在里面抱怨两句。
唐昭夜觉得自己这样看未来公婆的私密事不大好,便重新坐了回去,不再看下去。
谁知南弘修也放下了手札,只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似有若无带着几抹笑意。
“你看我做什么?”唐昭夜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也没有东西阿。
南弘修凑近了一些,盯着她的脸,眉眼带笑,轻声问:“你以后生气,不会也将我赶去书房吧?”
唐昭夜抿嘴笑道:“看你表现。”
手札逐渐到了后面,南弘修又拿到她面前一起看。
宁王被发配到宁州封地后,大肆改革,与诸国互市,一时间政绩斐然。
消息传回长安,先皇大喜,想着毕竟是亲生骨rou,对宁王的猜忌厌恶也少了许多,打算再将他们一家给召回京城。
邱家见机不妙,就设计陷害说宁王在封地称王称帝,完全不将皇上放在眼中。
当时先皇对邱家深信不疑,自然也听信了谗言,接连三道圣旨狠狠斥责了宁王,还逼迫宁王亲自上京交出手中兵权,并且在御前请罪,如此才能饶过宁王府众人。
宁王性情刚烈正直,不愿被佞臣污蔑,更不想看到君主身边jian佞当道,便带着上万兵马奔赴长安清君侧。
手札中还记录了那时宁王妃刚诞下小世子不久,她极力劝阻宁王冲动行事,希望能潜入京城,动用摘星阁的势力,除掉邱家。
不过宁王光明磊落,没有听宁王妃的建议,义无反顾地带兵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上次你带我看烟花的地方,正是摘星阁,所以你母亲她……”唐昭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吃惊地看着南弘修。
南弘修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母亲就是摘星阁阁主。”
唐昭夜不免吃惊,宁王妃身为豪门世家的千金,手中竟然经营着江湖势力,还和京城那么多权贵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委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方才下山的时候,宁无忧对南弘修说过的话,犹然在耳边。
……
“你母亲是摘星阁阁主,凭着她的江湖势力,本可以躲过那一劫,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是她却与你父亲死在了一起。”
……
或许从一开始,宁王妃就知道这一趟必然会失败,但是她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丈夫,不管生死都陪在他身边。
手札写到他们抵达长安的前一天就戛然而止。
南弘修将手札合上,面色Yin冷,手指缠绕着皮绳将手札合上。
“王爷和王妃生死相依,他们在地下并不孤单,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唐昭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弘修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她的房间,没多久换了宁小天进来照顾她,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一直到晚上,唐昭夜都没有见到南弘修,她心中有些放心不下,便催促唐小天去寻他。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宁小天正在专注地擦着他的剑,没工夫出去找人。
“我看外面快变天了,你就去寻一下吧。”
宁小天将剑抱在怀中,撇撇嘴:“你还知道马上就变天,这大冷天的,我才不去。”
有时候唐昭夜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喜欢上南弘修,就是因为身边的男子除了他,都是十分欠揍的,诸如唐飞和宁小天一类。
她觉得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于是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既然宁小天不帮她找,那她就亲自出去找人。
“老十三你干嘛呢,伤还没好别乱动!”宁小天拉住唐昭夜的胳膊,连屁股都不舍得抬一下。
唐昭夜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手甩开,执拗地向外面走去。
吱嘎。
房门被推开。
门外的人端着碗,在看见她的时候很是迅速地将碗搁在一边,上前将她直接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把她搁在床榻上,顺手拿掉她的鞋子。
见南弘修要起身,唐昭夜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里?”
“给你拿粥。”南弘修语气温和,将她的手推开。
原来他消失了一下午,就是为了去给她熬粥。
早在南弘修进来的时候,宁小天就很是有眼力见地离开了房间,他才不要留在这里碍眼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