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阮温言,没说话,朝着阮温乐走了过去。
阮温乐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却被门槛绊住了脚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中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华桉看。
华桉蹲下了身子,意识到阮温乐还有想要逃避的动作,眼疾手快地将人抓住,拖拽到了身前,不顾反抗直接凑近了去看对方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华桉站起身,拍了拍手说道:“确认过了。”
“真的疯了?!”沈离忧皱着眉头,吞了下口水,怀疑地问道。
“去看看吧。”阮温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推着自己的轮椅缓慢前进着。
沈离忧震惊归震惊,还没忘了要给阮温言推轮椅这回事儿。
小六胆子最小,干脆站在原地没敢过去,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能把一个正常的人吓疯,那得是何等的恐怖啊!
华桉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冲着阮温言点了点头。
阮温言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衣衫凌乱头发散落开来的女人侧倒在地上,从头发间依稀可以看到嘴角流出的暗红色的鲜血,打碎的碗就在身边,碗中的ye体和地上的鲜血混合,被稀释的红色看起来分外妖异。
“死透了。”阮温言眨了眨眼睛,在这种场景下,竟然还有心情转头对着阮温乐笑了一下,“恭喜你,游戏结束。”
可惜阮温乐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办法对此作出正常的反应了,她整个人好像每时每刻都处于恐惧之中,对上阮温言的眼睛,还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小六!”阮温言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阮老爷来了没有,再去请一次,我请他来看一场他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次的盛大场面。”
这是阮温言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喊阮文堂为“阮老爷”的时候。
小六巴不得现在赶紧离开,连忙点头应下,出去喊人去了。
华桉趁此机会把阮温言推到了一边。
“你早就猜到了吧?”华桉压低声音问道。
阮温言挑了挑眉:“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这么敏锐,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华桉答道:“不重要。”
阮温言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好吧,实不相瞒,我没有猜到会这么快。”
“这么快?”
“是的,你看,方蓉死了,阮温乐疯了,”阮温言指了指瘫坐在门口的阮温乐,“这是我要的目的。”
“我怎么可能真的放过其中的一个人呢。”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在我的计划里,这应该是接下来的一步,乃至多步才能达到的效果,”阮温言耸耸肩,仿佛讨论的只是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只蚂蚁,“虽然效果已经达到了,我目前计划的最后一步还是要做完的。”
华桉有些不解:“最后一步?”
阮温言笑了一下。
但其实,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这么快得到一个结果,不只是阮温乐想要活下来的信念非常强,也有方蓉的示弱和妥协。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rou变成一具冰冷的尸身,但儿女们往往愿意为了自身痛下杀手。
另一边,阮文堂这次来的非常迅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他总觉得自己最近的心跳特别快,好像冥冥之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徘徊在心头。
阮温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冷静地说道:“搭把手把我推到房间里,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你还在房间里放了东西?”华桉歪着头问道,“你不怕中途被她们发现吗?”
阮温言摇了摇头:“发现了她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多就是多了一个杀人工具罢了。”
所以到底是放了个什么东西在房间里呢?带着这份疑惑,两个人进入到了房间。
都说心有遗憾的人死之前都是死不瞑目的,阮温言特意留意了一下,方蓉的眼睛却好好的闭着的。
他打开了房间角落的一个小柜子,从里面拎出来了一箱东西。
那是一箱汽油。
华桉瞬间明白阮温言想要干什么了。
“说实话,你也真挺狠的。”华桉咧着嘴,挑了挑眉。
阮温言只是看了华桉一眼,苦笑了一下。
然后他扭开了汽油的盖子,华桉推动了他的轮椅。
带着浓重气味的ye体落在了倒在地上的人的脸上身上,甚至在皮肤上溅起了零星的小水花,可一站一坐的两个人都面不改色,仿佛阮温言手里倒的只是一杯凉水。
阮温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半盒烟也随之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病人还随身带烟,这可不行。”华桉抬脚在阮温言想要把东西捡起来之前,把半盒烟踢进了汽油里。
阮温言啧了一声,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了第二个打火机。
“你还带了两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