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真的是很累,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比较好。
一直到四月,虞泣都是这样一个状态,我看着实在是很担心,在一个大课间把她拉到没人的角落,想和她谈谈。
虞泣是被我一路拽着袖子过来的。她在我伸手要拽她的时候下意识地把手一缩,又把手收进袖子里伸过来。
我对此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她自己,注意到这一点后表情有点微妙。
“你知道要市质检了吗?”我问虞泣。
她揉揉眼睛,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点点头。
“那你还……你要注意休息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虞泣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明白我问的是什么,她说知道那也就是知道。
“我只是想多陪陪爷爷。”虞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知道你想多陪陪爷爷……或者不然我们学习任务轻一点,不要这样强迫自己。”我张张嘴,把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学委……可是我如果闲下来,我就忍不住会想到爷爷。爷爷得的是脑肿瘤,最多剩下三个月了……我也不能放下学习,已经到这步了,我怕我一松手,什么都没有了。”虞泣的声音很小,有一丝压抑的哭腔。
我听了也有点鼻酸。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虞泣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
周围有同学经过,快要打铃了,我和虞泣都沉默着。
我问虞泣:“我可以抱抱你吗?”
虞泣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一丝水光,她难掩惊诧和挣扎,右手攥着衣角,手背都爆出了青筋。“……谢谢你,可是对不起。”她又低下头去,右手颓丧地垂着。
“没事,我只是想……算了。回去上课啦,快上课了。”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虞泣慢慢走着的背影,恍然间发觉,她的校服好像变宽了一点。
四月的桐城一般是chaoshi闷热的,时常伴有梅雨。而五月的桐城,阳光炽烈,褪去了chaoshi,炎热加剧。
云湖初中部没有空调,被空气中的热意带着,大家都变得有点烦躁,中考倒计时越来越短,下周五又要市质检,大家的烦躁也一日比一日更甚。
受这种氛围影响,我觉得就算是佛祖坐在教室里也会变得躁动。
同学们和炎热天气的对抗方式也是层出不穷,人手一把扇子已经是寻常事了,更多的同学买了桌面小电扇,手持小风扇,喷雾小风扇,冰袋,等等等等。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蛮佩服我的同学们的。
虞泣手上拿着扇子,看起来有气无力,一下一下地扇着扇子,手里的扇子还是去年会考用的那把。不过想想她连一块橡皮都要用到完了才换,我觉得这把扇子还在也不是怪事。
啊,不过,她很久没有用扇子扇我的头发了,也很久没有和我小学生吵架了。
想到这里,我手下一顿,划掉了一个写错的步骤。
但是学习计划还在照常进行……我们仍然尽心尽力地互相帮助,现在她唯一的问题就是起伏不定的英语,和更起伏不定的状态。
感觉她被很多事一起烦扰着,可我没有帮她的立场,也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帮到她。
我更怕我的关心也成为她的烦恼。
啊,烦躁。我又划掉了草稿上一个错误的步骤。
算了。我转头看看虞泣。
不对,她的状态很不对,她脸色在变白。
我看看窗外的天气,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灰黑色的乌云翻滚着过来。呼吸好像变得有点困难,空气变得厚重了,好像胸口被堵住。
这是要下雨啊。
就在这个时候,班主任走进班级,宣布了一个紧急通知:“今年第5号台风转向朝我们这里来了,未来几天会暴风暴雨,学校今天上课就到这里,等一下下课铃一响就各自回家,周一再来上课。”
他上台到说话这短短两分钟里,窗外已经传来了暴雨击打玻璃的声音。
难怪,虞泣的膝盖和腰椎对天气变化实在是太敏感了,她的反常立刻有了答案。
我收拾好书包,往抽屉里一摸——完了,早上阳光灿烂,我没带伞。
下课铃就在此刻响起。妈妈中午和我说过,今天下午要去公司交接,晚上六点才会回来。
要怎么办?虽然距离只是几分钟的距离,但是这雨实在是大得吓人。
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虞泣轻轻用扇子碰了碰我的肩膀,我转头:“?”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等人少一点。”虞泣轻声说。
我看了看她,她的脸色仍旧发白,“你真的可以吗?你身体这样……”
“左右我是要骑车回家的,送你顺路。”她浑不在意地慢慢收拾书包,最后到教室后面扯了两个新垃圾袋:“你将就着套一下,不然回去后书会完蛋。”
我看了看,不止是她,挺多同学都这么干,于是我也心安理得地用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