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你可以告诉我嘛?你不会有事嘛?”纪笙旌的眼瞳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渴望知道真相的欲望和担忧朋友被牵连的害怕。
王不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因纪笙旌后半句话起了波澜的情绪,她摸出一包烟,捡了一根给自己点火吸上。
烟雾飘渺间,纪笙旌看不清对面人的真实面孔。
“可以,我们不是朋友嘛?我们应该算是朋友的吧?”
“当然,可是我看电影,如果黑/道出卖或者泄露这种要紧的秘密,好像后果挺严重的。”纪笙旌内心挣扎极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虽然舒晴对我来说很重要,但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同样不想你有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保护好舒晴,调查出来的。”
纪笙旌猛灌了好几杯威士忌,才有胆量说出心里话。
朋友啊……空气中弥漫的烟雾复又浓了起来。
“你电影看多了,最多就是单子吹了,没什么大问题。”
一支烟被以过分快的速度抽完了。
“那样的话!”纪笙旌意识到自己过分激动,说到底讲得再怎么冠冕堂皇,但是能够知道她还是想知道的,“是谁?”
“具体不清楚是谁,但隐约得到的消息是——”
“天空集团某个职位很高的人。”
纪笙旌热烈盼望的目光在听到“天空集团”四个字的时候一瞬间变作了一潭死水,脸色仿佛灰败枯萎的花,她颓然瘫倒在沙发卡座上。
王不语低着头盯着酒吧玻璃的桌面。
突然,她放在上面的手机震了一下,王不语的全身如电流蹿过脊背般抖了一下。
啊,木已成舟了……
应该要再做点什么,再更好地掩饰一下这场骗局,再加把劲的,但王不语觉得喉咙好像被水泥封住了,她张张嘴,看到消沉死寂的纪笙旌,再也说不出话。
“啊,我得回去了!”
纪笙旌只消沉了几分钟,像是仿佛记起什么可怕的事来,一把抓起衣服就往外跑。
“对不起,这次先麻烦你结账了,我得先回去了。”她一边跑一边回头说。
王不语朝她挥挥手,示意账单不用担心。
“是啊,快点回去吧。”虽然已经无济于事了。
王不语捂住了半张脸,打开手机,上面只有一条新消息:医院得手,完结。
纪笙旌的反应很快,知道有人要害舒晴,就立刻反应过来现在医院舒晴是一个人单独躺着的状态,于是迅速赶回去要去看着她,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次约她出来本身就是个骗局,是为了创造机会对舒晴下手,误导她真凶是李云烟的骗局。
所以她反应再快,现在回去也只能见到的是——死去的舒晴。
“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难受呢。”王不语将手上移了点,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
纪笙旌十万火急地赶回了医院,还没冲到病房门口,就发现走廊上挤满了人。
护士、警察、病人、围观议论纷纷的人,还有十分眼熟的、正在流泪的舒晴的亲戚们。
脑袋里轰得一声,纪笙旌跌跌撞撞地挤开人群,闯进病房,映入眼帘的是盖上了一张白布的病床,再然后是一旁泣不成声的舒晴母亲和强忍泪水安慰着老婆的舒晴父亲。
“这是、怎么了?”
心里明知道那个可怕的事实,可纪笙旌还是不敢置信的,再开口问了。
“小纪,你来了啊。”舒爸擦擦眼角的泪水,神情悲痛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来了的话,就好好和小舒告个别吧。”
纪笙旌摇摇欲坠,差点直接跪倒在病床前面。
“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舒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走了!
她只不过出去了一个半小时啊!她只不过把舒晴暂时托付给看护一个半小时啊!
纪笙旌的手抖得跟狂风下的秋叶似的,好一会儿才掀开了白布——是舒晴的脸。
她撕心裂肺地哀叫了一声,膝盖重重地扣在了坚实的木地板上。
“是纪笙旌女士吗,我们是派出所的,接到报案就来了,请你节哀,”一个警察制服的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根据我们的现场调查,似乎是有人打晕了看护,拔掉了舒晴女士的氧气管,因为缺氧造成了脑死亡。”
“你说什么?”纪笙旌双眼瞪得像铜铃大小。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好好调查,找到那个害我女儿的凶手啊!”舒母哭得肝肠寸断,扑上去牢牢地抓住了警察的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把衣服撕碎,她不住地晃着对方。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警察一副同情的目光,体恤舒母失去至亲的痛,也没责备她过分失常的行为。
“鉴于这场谋杀案,还需要请纪笙旌女士你等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例行做个调查笔录。”
“谋杀……谋杀……谋杀……”
纪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