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晞清楚感受到触及皮肤的那双手的冰凉,因为恐惧或是其他的原因微微颤抖,而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月光作为唯一的光亮,将萧团玥水盈盈的眼照得朦胧,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崩溃地如决堤般涌出。
白云晞很奇怪地意会到了她的意思,朝身后两人点点头,一起跟着萧团玥往前走去。
村子最外一圈的房子都是些废旧破烂的草房,早被舍弃多年,无人居住,却是萧团玥和季寒霄逃亡时很好的藏身之地。
一路拨开齐腰的杂草,四人无言沉默地来到一间破烂草房前。
萧团玥脚步虚浮,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她一只手推开门,将人一个一个让进去。
白云晞是第一个进去的,一眼就能看完这件破房子内里全部。
一张木桌,四把椅子,靠墙架了一张一米宽的木板床,光是看一眼就给人一种即将因为不堪重负倒塌的感觉,然而那上面还躺了个人。
由于黑暗,白云晞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能从那人瘦削的身材和过肩的长发猜出性别。
萧团玥在一起的女人,很大概率就是专案组里那个叫季寒霄的组长。
不过白云晞印象里的季寒霄,是一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御姐,似乎还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就连头发丝也齐齐整整没有一点超出控制,真的让人很难和现在这落满灰尘的房间里躺在摇摇欲坠木床上的人联系到一起。
萧团玥轻手轻脚关上门,坐在季寒霄床边的木椅上,神情低落。
“我们以迷路游客的身份进入村里,刚开始村民都表现得很热情,进程很慢但也很顺利。结果没想到,调查到一半,一天晚上村长儿子结婚宴请,我们想着跟着去看看会不会有线索。”
她低头看了看季寒霄,“那天就只有我们两个的饮料里被下了药,我和组长都发现了,一直没喝。”
“等到快要散席,他们急了,村长带着一些年轻人直直向我们走过来,全场的村民都在阻止我们离开。”
“挣扎逃走的路上,我的警察证掉出来被他们捡到了。”
她低着头,“现在外面依旧有人在搜,我们换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找到这里。”
萧团玥能动的那只手握住昏迷的季寒霄的手,“他们有土枪,组长为了保护我让我跑前面,她中弹了。”
李警官懂一些急救知识,正在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听到这里说道:“肩部中弹,威力较小,伤口不大,紧急处理及时,及早治疗没有危险。”
紧急处理是萧团玥做的,那时候她一边哭一边扯下衣服布料给季寒霄止血。
那时候季寒霄还是清醒的,她笑着安慰萧团玥,她将混乱时摸来的手机给她,她告诉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先给警局打电话,再给白云晞打电话。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亲了亲萧团玥的脸,脸上有灰尘,混着泪水看起来很脏,但她的动作很珍惜。
☆、我来过这里的
“你这手怎么了?”白云晞问道。
“断了。”萧团玥轻描淡写道,仿佛只是在陈诉一个简单事实,“逃跑的时候被人打断的。”
季寒霄在中枪的时候摔在了地上,萧团玥去扶她挨了背后的突然袭击。
李警官站出来,“给我看看。”
萧团玥往后退一步躲开他,“不,你先给组长处理。”
她想要把自己能让出来的所有都给季寒霄。
“没事的,组长不会有事的,我们已经联络了等在外面的组员,他们会带着医生来的。”白云晞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背。
萧团玥想起季寒霄,眼圈一红,“可是我......”
“没事的。”白云晞按住她自责的话头。
赵警官在一旁站不住了,“这件事本来就不该你们两个去,调查刚刚开始就贸然前往,为了破案连安全都不顾。”
他那张杀人犯一般凶残的脸好歹有了点温柔的松弛,“这不是你的错,这次表现得很好。”
赵警官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他们还有一会儿就到,你们都可以休息了。”
刚来的三人分工好出去探查情况和守夜,白云晞身手灵活,逃跑和追踪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外出探查情况被她主动揽下。
“我小时候在附近长大的,这边地形我熟悉。”她站在门口安慰萧团玥道,“团团姐你放心吧,除了用枪,他们不一定打得过我。”
说着赵警官就要摸出把枪递给她。
“欸不用,你们守在这里更危险,枪你们留着。”
小破屋里两个伤员,她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保险一点终归是好的。
荒野山村的夜晚与城市的灯红酒绿完全不同,再这样落后原始的地方,人们保持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老作息,夜幕如生机的封印,落下后四周便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动静。
明明初春季节,埋藏在地里的种子萌芽,钻出土壤的窸窣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