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是的,将军,不仅如此晏都尉还点爆了突厥的营地,突厥的贵族、平民以及家属如今都在那营地中, 现在突厥人不暇顾及战场, 不少前线的突厥士兵都萌生退意, 正是我们大宣大好的反击时间。”
王良赡将军拍桌大笑:“很好,立刻派遣大军反击!”
室内。
远隔京城千里之外没有地暖, 只能勉强用着几个炭炉温热着室内。
晏清皱着眉头, 像在解释些什么。
可宣涵月红着眼眶, 语气更加激动地说:“你为什么要跟着去?你不过是个书生, 有那么多士兵去打仗,根本不缺你一个!”
王良赡将军看中晏清的剑术, 提出让晏清做副官,和他一同打仗击退突厥大军,而晏清真的答应了。
这令到宣涵月完全不能理解,保卫边疆的士兵将军是很令人敬佩崇拜, 但这样的事情落在她在意的人身上, 就完全不是这样理解的了。
晏清本该有着大好前途,哪怕她没有, 宣涵月也愿意养她一辈子, 别的不多, 她的嫁妆足以让她过上从未有过的富裕奢华日子。
现在跟她说, 要跑去当什么副官,还要一同上战场,这就令宣涵月无法忍受。
上战场意味着危险、受伤、甚至濒死。
说什么荣誉都比不上这个人好好活着。
宣涵月恨不得掐住她的脸,好好让她想想, 确实她也这样做了。
掐到晏清眼睛无辜地瞪圆,宣涵月好气地说:“你就不能少气我一天吗?!”
晏清无辜的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嘟囔含糊地说:“现在世道要乱了,我不是想取得一点兵权,给我们以后多些保障吗……”
宣涵月很想自私下去,可晏清考虑的有她们的未来,令她心里悸动憧憬,放手让她离开,可这却是最后一次见面。
这张战役险峻而惊险,足足半年多,宣涵月都未曾见过晏清,如今战势平稳,眼看着突厥即将覆灭,大军即将凯旋而归,一场封山的大雪挡住了大军回归的路。
不巧。
二皇子宣涵奕终于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与他这个弑兄上位,为了争权枉顾人命,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的皇帝不同。
远隔在千里的状元将军,名声显赫深受百姓信赖,手握军权的晏清成为了他的眼中钉。
要是她能打退突厥人,然后衷心主动奉上军权,如今当上皇帝的宣涵奕或许会饶过她,赏她一个虚职当个被拔掉牙齿的武官,不然这
样功高盖主的状元将军,无论怎么想都太危险了……
必须制衡。
二皇子宣涵奕心胸狭隘,但他消息灵通。
这个晏清和他的皇妹有不明不白的关系,据说要不是三公主宣涵月手段了得,也不会骗得一个状元郎连升官发财的青云大道都不要,跟着宣涵月远嫁突厥和亲。
二皇子宣涵奕冷嗤,眼神不屑。
这个状元郎是真的傻,可惜也是真的有才能。
既然他都要登基了,叫三公主回来庆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咳咳咳————”宣涵月捂着帕子,脸色苍白削廋,乏力的桃花眼微卷。
婢女小桂在宣涵月身上披了裘衣,担忧道:“公主,你风寒就不要探出窗外了,离京城还有一段路程。”
宣涵月仍有念想地盯着窗外。
一路风雪,骸骨残尸。
地震过后,百姓还没在天灾中喘过气来,紧接着百年未见的大雪,直接把大宣的国力衰弱了三分,民不聊生,喊天怨地。
可这一路的惨状并没有引起二皇兄的一丝怜悯,反而纵容推他上位的势力,大肆上涨粮食、御寒之物,官僚之风大盛,京城繁华奢侈用度不减,大雪覆盖的尸骸逐渐加深。
宣涵月眼眸深处蔓开忧愁。
大宣真的撑得下去吗?
不管如何这缺德的二皇兄一定要撑过晏清回来的那一天,不然……
马车渐行渐远,轻咳声不曾停歇。
边境。
晏清带领的大军越过山峰,隔着漫天的雪花,看到了那一处插着红旗的城墙,可她心心念念的,已经人走楼空了。
拿起宣涵月给她留的信,手指猛地攥紧。
清冽的眼眸深沉得可怕。
王良赡将军打完仗回来,高兴,拿着一壶烈酒就想找这次的大功臣唠嗑,洋洋得意地走进屋内,也没看出晏清的脸色不对劲,大掌拍着晏清的后背,大笑着说:“晏老弟,你拼了命地打战,将突厥节节击退,甚至还用计谋将他们困于流沙之地,进退两难,这次终于打战终于能告一段落,没想到压倒突厥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居然是一场雪哪……”
大雪冰寒,熄灭了突厥最后一丝希望。
无粮可吃,无衣可穿,将近半年的打仗,兵器也磨损到不能用,突厥人不像大宣的士兵,有一条后路能供应粮草食物御寒的衣物,大批大批的突厥人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