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风闻言, 将目光落在林蕴身上:“那你怎么饿成这副模样?”
林蕴不开口了。
只是片刻后,便听到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传来。未见人影, 倒先听到了管彤的笑声:“如此甚好, 哎呀,我闻到了饭香。”
林蕴见卫南风的脸色rou眼可见的柔和下来, 她暗自摇头叹息, 扭转头看到管彤与广芝仙一前一后的来到, 于是站起身,朝管彤行了一礼:“管娘子安好。”
“国师今日一起用膳么?”管彤笑着回了一声,她心情显然极好,虽然白日里与林蕴商讨了一天,傍晚又抓着广芝仙说了许多, 但依然是神采奕奕。她转头看着卫南风,朝卫南风走去。卫南风心头一热,下意识的伸出手来。两人双手交握,彼此看入对方的眼中,仿佛周边再无其他人。
林蕴被那氛围感染,以为两人下一刻就要亲在一处了,急忙捂住了眼睛。却听卫南风没好气的道了声:“捂什么捂。不是吃饭么?”
林蕴放下手,看到两人的手还牢牢的交握在一起,急忙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沉默的吃饭了。
卫南风拉着管彤落了座,她有些犹豫的看了眼管彤,又看一眼广芝仙,心中敲了敲鼓,占有欲疯狂叫嚣,但最后还是化作春风般的一笑,轻声道:“今日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忙了一整日,要好好的补一补。”
管彤略显羞涩,她看了眼一旁的广芝仙和林蕴。两人端着饭碗,眼观鼻鼻观心,活像两个透明人。但管彤还是有些不习惯。卫南风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沉yin片刻,看向两人,刚要下令,但脑中思绪一动,又转头对管彤道:“今日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皆空与芝仙两人,虽名为下臣,但对我而言,与家人无异。姐姐莫要太过在意。”
管彤没有言语,她并不觉得卫南风这般说话有什么不对。但对于林蕴和广芝仙来说,心中却大有不同。
卫南风是足够相信他们,委以重任,在他们面前,几乎没有秘密。
可同样的,卫南风是皇帝,是帝王,是高高在上的君主。
说是朋友,已然是奢侈。
而今卫南风竟亲口说两人与家人无异,这是何等殊荣,就算是日后起居录有记录,那也值得在书中落下一笔来。
两人捧起碗,沉默吃饭,但眼中却带着热意。
管彤闻言,顿时挂上了姨母一样慈祥的笑容来。她对卫南风的情感,虽说有心动,却也有种爱护之情,哪怕卫南风再大,始终是带着一份带孩子的心情的。此前她也曾担忧过卫南风的交友情况,如今有她亲口承认,足以当做亲人的两人,管彤便觉得这是极好的了。连带着,看向林蕴和广芝仙时,都满是慈爱。
林蕴抖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开口:“莫要这样看过,我有些不习惯。”总是想要打人。
“什么嘛……这是慈祥。”管彤哼道。
林蕴笑:“我没爷娘。”
管彤一愣,广芝仙也默默点头:“我娘亲也早就不在了。”
管彤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她的那个年代,双亲去世或是有一方去世,都属于绝大多数的少数。而在这里,却比比皆是。她叹了一声,也不再言语。倒是卫南风有些吃味的道:“姐姐果然跟他们更加要好一些。”
“就算是,那也是因为你啊。”管彤朝卫南风笑,见卫南风听到自己的话,先是一顿,后来又憋不住的偷笑的模样。她心中顿时有些荡漾,伸手去捏了捏卫南风脸蛋。卫南风一下子按住了管彤的手,看向她的眼神也顿时变得黏腻又深沉起来。
广芝仙垂眸不动,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
林皆空大声咳嗽,仿佛得了痨病一般。
管彤顿时回神,一把抽回手,她瞪了卫南风一眼,既羞又恼。卫南风讨好的朝她一笑,给她夹了一筷子她喜欢的吃食,随后又探手去扯一扯管彤的衣袖。
管彤顿时没了气,只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我觉得你的暗卫扩大一些。”
“姐姐?”卫南风一愣,她还记得当初管彤怎么说的那些话。她当然知道这是一把双刃剑,给予权力不难,一旦放任,那这把利刃就会不受控制。
卫南风不是没有动过念头,只是她一直记得管彤说的话,她不敢,也不想违背姐姐。
管彤放下筷子,她嘴里还带着食物的甜香,只是甜味有点重,带着一点点的苦。她看着卫南风:“你不必将我的话当做不可改变的。我那时候……响鼓需用重锤,乱世要用重典。你是皇帝,不是我的信徒……”
说到这里,管彤有些叹息,她从不知晓,自己当初的教导让卫南风走了多少弯路。她甚至很愧疚,哪怕卫南风并不需要她的愧疚。她按住卫南风的手:“你是自由的。不必在意我,也不必顾虑我曾说过的话……”说到此处,她垂下头,又想起了与广芝仙的对话。
广芝仙是个阉人,他的声音永远都带着如同少年一般的尖细,据说这是因为他很小就入宫了的原因。他面色是常年的白,细长的眼睛仿佛随时都闪动着Yin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