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神使印记在保护她。
那麽溪云突然把她带到这裡,应该是要面见司命神, 寻求化解劫难的办法。而传送阵不能使用,就意味著司命神不能干涉这场劫难,所以溪云才这麽焦急,怕她会丧命,或是和自己分别。
想通一切,含绯摇了摇头,握紧溪云的手。
“不要怕,溪云。”她弯起眼睛笑,“既然躲不过,说明这就是我成为神使之后必须经历的考验。我不会死,也不怕死,你不用……”
“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溪云却打断她的话,眸光转寒,“你可知为何丝诺要重置时间,亲自伤你,而不是让你在那个时间线复活?”
含绯当然还记得丝诺故意伤自己的事?,也记得在丝诺记忆中看到的,来自另一时间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案。
那时褚棠梨喝醉,意识模糊时,身体的大部分控制权自动交给了哥哥褚深酒的魂魄。
褚深酒理性全失,只知道杀戮,见含绯使用法术逼近自己,便视她为死敌,回身一剑刺中她心脏,随后,一道剑光凑近了她的脖颈……
“身为不死者,我们的确可以死而复生,即便被凌迟,也可恢复到正常的模样。”溪云凝视她的双眼,“但你可有想过,你变成那样,我会如?何难过。”
“丝诺不希望看?到你变成那副样子,我更不想。”她摇头,“至于别的劫难……我连你受伤都不忍心,怎麽能忍受你长眠或是失踪?!”
含绯张了张嘴,对上溪云复杂的目光,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安慰才好。
那目光,像是在苦苦哀求她似的。
她从没见过溪云这样悲伤过,才硬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眼圈也跟著红了起来。
历劫没什?麽好怕的,她只怕溪云难过。
溪云独自守了那麽久的寂寞,本来就很?难过了。
退出识海空间后,含绯忍不住抱紧了溪云。
她只恨自己太矮了,没法像溪云环抱自己那样,把溪云也圈在怀裡护著。
她听见耳畔落下一声轻叹,接著就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背上,刹那之间,将什?麽东西封入了她的身体。
撕裂般的剧痛让含绯低呜出声,下意识要挣扎出来,四?肢却被理智管住,最终,她只是乖乖地伏在溪云怀裡,咬著唇静候疼痛消退。
她感到一段冰凉之物落进了自己的丹田,冷森森的,好像是一把剑。
“这是司命神当年取我的一截龙角、一根肋骨锻造而成的本命剑‘萦流’。”溪云抚了抚她的背,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放心地向她解释,“我将它赠与你护身,必要时,它会为你挡劫。”
含绯认真听完,心念一动,萦流剑就出现在身旁,如?龙角一样的浅黄色剑身散发著淡淡白芒,剑柄处刻著代表司命神的曼珠沙华,鲜红耀眼。她伸手靠近时,能感应到浓郁的寒气?和杀气?在剑内涌动。
但当她的手贴在剑上时,寒气?和杀气?一并收敛,一柄剑就像是被驯服的嗜血野兽,乖顺地由著她轻轻摩挲。
含绯明白,本命剑只能在主人的丹田裡待著,如?今能被溪云封入她的体内,只能是溪云与它断了血契才能做到。
她很快收回萦流剑,扶著溪云坐下,给她治疗切断血契之后引起的内伤,以及因此而轻微受损的识海。
她要集中Jing力疗伤,溪云心裡仍在想别的事?,于是便一起沉默了。
等?到凌晨三四?点,含绯结束疗伤,把溪云摁进睡袋,盯著她休息。
八点过后,外面搬运东西的响动大起来,风淅已经开始布置回去用的传送阵。
丝诺端著热好的早饭进来,感觉二人之间的气?氛略微有些?僵,不晓得昨晚发生了什?麽事?,送完饭,就以协助风淅布置传送阵为由退出去。
含绯抓起馒头准备吃时,忽然听溪云轻声问:“还在生气?麽?”
她感觉溪云的语气很?小心,回应不免有点心不在焉:“我哪有生您的气?。”
“你又用敬称来唤我了。”溪云依然保持轻声,听起来稍稍带著委屈。
偏偏含绯见不得她委屈,匆匆放下馒头,一口早饭都没吃,先?搂著这条委屈的大龙吃了一顿。
“我确实有那麽点生气?。”把溪云摁在睡袋裡,含绯用指腹轻轻抚过她脖子上的红痕,耐心又郑重地解释起来,“但我昨晚没有拒绝,你就当我答应用你的保护措施。”
她气溪云没打商量就擅自把本命剑送给自己,但转念一想,以自己的性子,听完肯定会坚决拒绝,与其因此和溪云闹矛盾,还不如?就依溪云乱来一回。
幸好她是医师,不然溪云怕是得带著伤去作战。
溪云安静地仰躺著,听完才淡淡地应了声好,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
含绯又亲了她几口,当作顺毛,亲完才把溪云抱起来坐正,边给她递早饭,边问:“你还没有告诉我,要怎麽用萦流剑挡劫呀?”
“放著便是,不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