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盛逢时开了灯,袁木挪开被子,两人穿着同款式同质地的睡衣,坐在一起。
“怎么还不睡?”盛逢时问。
“有点热。”袁木说。
盛逢时歪头靠在袁木的肩膀,袁木手臂从后面环过盛逢时,手搭在她的胳膊上。
“今天和邹琪顺利相认,你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完成了。”
“是啊。”袁木说,“真庆幸。”
“我也。”
庆幸当初袁木选择寻求学校的帮助,才让她们遇到。
盛逢时说:“这样靠着你,觉得很安全。”
袁木:“我也。”
“夜晚真安静。”
“你真香。”袁木闻了一下盛逢时的头发,说得非常诚恳。
盛逢时呆了一下,话题跳跃有点快。然后她笑道:“你也。我们用的是一瓶洗发水,同一瓶护发素。”
“对,我们是同一种味道。”袁木后知后觉。
盛逢时觉得袁木这句话,很容易让人发散思维……
“不过我闻不到自己的头发。”袁木说着,鼻尖贴着盛逢时的头顶又嗅了两下,“真香。”
饶是盛逢时年纪大,不像小姑娘那么轻易害羞,也禁不住袁木一句直白又透着点旖旎的夸奖,脸上有点热。她拉开袁木的手,坐起来说:“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袁木笑着问。
“你笑什么?”
“我高兴,我喜欢你。”袁木越说,笑得越灿烂。
盛逢时无奈,真是小姑娘。看着袁木明亮喜悦的眼睛,盛逢时低下头,不由自主也跟着笑起来,心qíng仿佛和袁木相通,为了喜欢而高兴着。盛逢时感到自己身上裹着的东西忽然顺着风一层层飞走了,那是过往几十年的深沉岁月。
已经过去的时间并没有消失,它们浸shi以后变得透明,缠裹在人的身上,贴合人的形状,人看不到,却会莫名地感觉到那一点重量。有些人一生都在回忆过去的痛苦,直到生命结束,才能摆脱身上厚重的时间;有些人每走过一段路,便撕扯一次,将身上的时间撕碎丢掉,姿态潇洒重新上路。
盛逢时身上的时间很薄,很轻。这四十年,她没有跌宕的经历,没有痛苦的回忆,不论发生什么事qíng,她总心平气和。时间过得平淡,在她身上缓缓缠了一圈,过很久,又一圈,太轻了,没妨碍什么。
但是此刻,连这点重量也飞走了。
盛逢时望着袁木,无声地告诉袁木,她想要什么。
袁木读懂了,于是靠近她,拥抱她,亲吻她。
嘴唇开启,热度与内心一致,像火却没有危险,shi滑的舌头传递着绵绵qíng意。温柔而长久的亲吻,足以碰触的心灵,两个人的心里俱满盈着对对方的爱。
袁木的手落到盛逢时上衣下摆,探了进去,掌心碰到盛逢时的皮肤,温热细腻,袁木大脑突然恍惚,握住盛逢时的腰,捏了两下。
盛逢时舌头一顿,退回自己的口腔,睁开眼睛问:“你在gān什么?”
“我……”袁木懵了。
“你捏我?”
“我……”
盛逢时现在的心qíng连她自己也理不出来,又乱又麻,极其复杂。袁木还在持续发懵,显然不知道自己gān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做。盛逢时特别想敲敲袁木的脑袋,看里面是不是木头。
“下次不要捏我。早点睡吧。”盛逢时站起来。
袁木抓住她的手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盛逢时反握住袁木的手指,举高,弯下腰,嘴唇碰了碰袁木的手背。
柔软。袁木心弦狠狠一拨。
接着盛逢时放开了袁木的手,摸摸袁木的头,回房间去了。
灯也关了。
客厅空,袁木坐在沙发上,茫然地思索着:我刚才为什么捏她的腰?我为什么捏她的腰?为什么要捏腰?为什么?
思索无果,袁木拉开被子躺下,睁着一双迷茫的眼,在夜里望不到边。
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袁木在反复求问中睡着了。
又是新的一天,年轻的袁木恢复了jīng神,在厨房做早饭。
盛逢时睡得不太好。
后来回到房间,她想,其实可以进行下去的……但一想到袁木那张懵脸,盛逢时就没了别的心思只想笑。日子还长,顺其自然就好,盛逢时不着急,也不想太刻意。只是再一想到袁木的手……在“捏”这个动作发生之前,盛逢时确实是很享受的。有点粗糙,在皮肤上面滑过的时候,那微微的摩擦感,实在令人着迷。
所以在袁木捏了她的时候,盛逢时才会感受到qiáng烈的反差,以至于立刻清醒了。袁木的那个“捏”,不含任何qíng与色的意味,就是小婴儿刚开始练习抓物的时候,出于好奇的那种捏,特别单纯,特别不成年人。虽然袁木心智比较成熟,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