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了,”有弟子又去而复返, 站在苑随跟前, 低着头磕磕巴巴的开口, “大人……不、不是,宗主……宗主, 是否要举行继任大典?”
苑随垂了垂眸子,沉yin片刻道:“不必了。”
“……是。”
“另外,此事不必对外宣张,一切仍旧……顺其自然吧。”
她并非成心要做这魔宗宗主的, 如今侥幸杀了妄渊,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弄得六界皆知。
说到底,反倒是件挺不光彩的事情,就算她自己不甚在意,也没必要给师门抹黑。
“你要告诉她么?”待人走后,白因再次开口,“她应该还要睡上几日,你打算等她醒过来么?”
苑随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
她一边说着一边错开视线,看向殿外,“等她醒了,便让她走吧,不用多说。”
“她应该会问你。”
“我会找个地方自行闭关,她找不到我,也别让她找。”苑随说:“就当是我不想看到她好了。”
苑随殷红的眼眸微微闪烁,尽管她如今褪去了一贯在魔宗的伪装,可也已经变不回曾经的样子了。
她到底再也不可能回到风卿竹印象里的那个阿愿。
既然如此,仙魔不两立,还不如往后都别再见了。
也免得那木头一样的傻女人,再因此为难个半死。
苑随长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大事已了一身轻松的感觉。她背过身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行了就这样吧,看在我也算是做了好事的份上,给我保留点神秘感。”
白因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末了才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
他再次看向床上的风卿竹时,却无意发觉了一丝不对劲,他不由疑惑的走近过去,伸出两指在她的眉心处细细探查。
却是越探,面色越重。
从苑随方才不甚清晰的叙述中,他大概能猜到风卿竹作为岘洲风家的后人,此前应该是在此前做过想要自我牺牲的打算,来阻止苑随入魔。
可是她却没有成功,但值得起疑的也正是,风卿竹在损耗了如此多的血灵之后又为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他方才就该想到的,而直到此刻,倒是直接定论了。
风卿竹的身上有苑随的一魄,仙魔转换的过程无法中止,亏那个疯女人,竟会用这种方式护旁人周全!
——
魔宗一战后,结障消散,魔域的上空似乎都有一种敞亮了不少的感觉。
风卿竹醒来的时候是个下午,但睁眼时,眼前却很亮,恍惚间有一种回到了昆仑山上的错觉……她可以像往常一样起身,披上外袍便直接跑去习武场练剑。
然而回过神来,她只是看着床顶的墙面,恍如隔世般的放空了好一会儿。
身体的感觉十分疲乏,脑袋也仍旧有些晕眩,不过她还是咬了咬牙,慢吞吞的坐起了身来。
“风姑娘?”耳边是女孩梦呓版的声音,她看到趴在床边的阿苏抬头揉了揉眼睛,继而又猛然清醒似的,看着她一阵惊喜,“你醒啦!”
风卿竹茫然的看着她,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想起一些事情来,顿时急切起来。
“苑随呢?”开口的声音十分沙哑,但也难掩其中的焦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阿苏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突然抓住了手腕,那力道哪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简直要将她的腕骨捏断。
“苑随她……”
阿苏默默抽了口气的功夫,风卿竹再次开口,不过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手里端着个小碗,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轻轻搅着,唯有抬眼看到床上已经坐起的人时才微微顿了顿,继而欣喜不已的迎了上来:“师姐!”
风卿竹怔在了当场。
她看着那一脸稚气未脱的小师弟小跑着过来,惊喜之余差点弄撒了碗里的粥汤。
“师姐,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啊!”
“阿旬……?”风卿竹含糊的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她尚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她真的醒了么?
“是我。”而对方手心的温度却分明的告诉她,这就是现实。
叫阿旬的小师弟说:“白大哥说你今日会醒,我们本来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的醒了。”
白大哥?
风卿竹问:“你是说,白因?”
陆旬点头:“嗯,”他说着又把粥碗往风卿竹的跟前递,“师姐你睡了这么久,赶紧吃点东西吧。”
他眼巴巴的等着,可此刻的风卿竹又哪有心情吃东西,她的脑子有一堆疑问迫不及待的要等待解答,这种焦虑就算是师弟们全都得救的喜悦也无法弥补。
“到底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都发生了什么?……”
她接连问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