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叶筝连回家都变得忐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在天都黑透了的时候回到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有意无意地等着,直到了十二点,也没见人回来,心下一沉,知道他是在躲自己,也无奈地睡去。
尽管这么想不对,但是他的确不想太快就面对陆羽,避免两人又再次陷入口角之争。
就算陆羽不这样做,他自己也想要当一只鸵鸟,在足够的时间中去稳定自己的状态,试图用时间来当做调节剂。
心口不宣的,今天陆羽没回来,第二天叶筝自己也像是逃避一样夜出晚归,主动要季越青给他安排工作,就算是去喝酒,去夜场酒吧也愿意去,喝醉了倒还省事。最好就是棘手的客人,能让他绞尽脑汁地应付,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糟心事。
又一次陪客人和季越青到凌晨,陆家整栋房子都安静了下来,叶筝即便微醺,也可以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去。
匆匆洗漱过后,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衣,叶筝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尽力不影响到床边的另一个人。
他们一起睡的床是特制的,十分宽敞,足够他们翻滚缠绵。但是现在,他们一人各睡一边,即便翻了个身也接触不到。
同一张温暖的床,叶筝却只感到无趣的冰冷,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忍不住侧目多看了陆羽几眼。
他的睡姿像是不安的孩子一般蜷缩成一团,长手长脚可怜巴巴地环住自己,没有叶筝的怀抱,他只能自己抵抗夜间的寂寞,即便是入睡了,眉眼间却始终笼罩着淡淡的忧郁,如若不是被恶魇缠身,就是带着满腔的难过睡下的。
这人本来就挑食,不容易长胖,可现在似乎又更瘦了些,睡衣下勾勒的身躯比起以前薄弱了一分。
一声轻叹于漆黑的房间内响起,哪怕现在他看起来多么脆弱,让叶筝想要狠狠抱住怜惜,但是他也清楚地很,每当这人醒来,就会换上面具与外壳,闭上眼的天使睁眼之后,就有如恶魔。
第二天早上起床,叶筝习惯性地探了探身边的温度,没有一丝余温的被窝,冰凉又陌生。陆羽已经先他一步去上班了。
整整一个半星期,没有任何的亲吻,肢体交缠,就像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陌生人。
不说陆羽心情如何,叶筝都觉得烦躁,自暴自弃地想,要是这么不尴不尬地继续在一起,还不如真分了呢,起码痛痛快快的,一切感情都这么强烈和真实。
叶筝的上司季越青一开始只是以为他着急着转正才要求添加工作量,但是看见叶筝带了火气来上班,才不得不拦下他,笑问他。
“你这样怎么见客户?”
叶筝一愣,立即垂眸摇了摇头,“抱歉,我……”季哥说的不错,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把客户当做泄愤工具的。
“说说吧,肯定是有烦心事。”
季越青也不着急,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悠闲地点了根烟,顿了一下,也掏出一根烟给叶筝,附身到他跟前,亲切地帮他点燃。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这是我私人的原因……”叶筝尴尬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丝青涩的怯意。
“失恋了?和朋友吵架了?”
季越青了然地猜测了几种可能,叶筝眼珠子转了转,心说感觉这两种都有,就点了点头。
“吵架了。”
“总不会是江流吧。”季越青弯唇一笑。
总归是值得信赖的人,叶筝也正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一股脑地就把陆羽的名字说出来了,像是要讨个公道,让人评评理一样,把他联系主管开除他的事情也告诉了季越青,令对方颇为吃惊。
“陆羽啊?之前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没想到他的作风这么凌厉呢。”
季越青也是思索了许久,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轻易被开除的。”
叶筝说完之后还有些忐忑,毕竟两人的关系只是上下司,对他大吐苦水似乎不太适合,但是季越青却出乎意料地拿出了足够的耐心聆听。
“谢谢季哥。”他也不吝啬地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季越青弹了弹烟灰,举止投足间都带着稳重与优雅,淡淡地陈述道。
“你们感情不错,在一起住?”不然他不会每天都刻意回的那么晚。
叶筝对两人的关系有些心虚,不过工作以来多次交际也让他察言观色圆润了些,没几秒就解释了个合理的理由,“我们是同一届生,毕业就一起租房子住,节省一下房租,后来就算他开了公司也一直是这样,习惯了。”
季越青点点头,沉yin道:“如果你暂时没办法面对他,不如来我家暂住几天吧”
叶筝一惊,猛地吸了口烟,火星乍亮,呛了他一口,连忙摆手。
“不不不,太麻烦您了。”
就算两人关系熟稔,但是因为他自己的私事,而麻烦自己的上司,总让他感觉欠了季越青甚至江流的人情。
“我家中有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