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泱本来想和她商量一下自己的担忧的,此时又不由自主地按捺了下去,毫无踪迹的事,即便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何必让小舟跟着担心。
她应了声“好”,就去了浴室。
等她出来,柏舟已经把被窝都捂暖和了,桑泱一躺下去,她就丢下画集,关了灯,将桑泱抱进怀里,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然后才轻轻地问:“还有五天吗”
她问得没头没脑的,桑泱又心事重重,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下雪。”
桑泱恍然:“是 ,还有五天。”她笑了笑,转过身,和柏舟面对面,就着窗外一点微弱的光,摸了摸她的脸,温声说道:“那天要上班,不能陪你玩雪,不过很快会下第二场,第二场下得更厚,到时候我们带豌豆去郊外玩,好不好?”
柏舟很喜欢雪,她们前阵子就商量过要怎么过雪天了,但是此时听到桑泱的安排,她却未见得多欢喜,而是皱紧了眉:“我会每天送你上班的,晚上也会去接你。”
桑泱怔了一下,柏舟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能一直看住你就好了。”
桑泱明白过来,原来小舟和她一样,也在担忧未知的危险,只是她们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柏舟说完后,她们又同时安静了下来,因为看着住对方也没用,比如突如其来的车祸,比如毫无防备的医闹,都是预料之外的事,连防备都不知该从何防备。
最后还是桑泱先笑了,摸了摸她的头,说:“睡觉吧,晚安。”
她在画室里想那些事的时候,其实有些孤独,因为那些事情,她亲身经历,但柏舟没有,所以,也许柏舟没法体会她的提心吊胆。
这时发觉原来她也时刻挂念着这件事,那种孤独感便荡然无存了。
不管怎么说,又安全地度过了一天。
之后每天,柏舟都会接送桑泱上下班,晚上在医院的停车场接到桑泱时,她都会问有没有发生反常的事,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她会长长地松一口气,然后带桑泱回家。
桑泱发现了,柏舟很忧虑,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好好地生活工作,画室里弥漫着颜料的气味,画笔又丢得到处都是,她每天都会做好晚饭接桑泱回家。
晚饭往往非常丰盛,显然是Jing心准备的。
有时候她忙晚了,忘了做饭的时间,接回桑泱后,桑泱还能看到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一边手忙脚乱地将食材放进锅里,一边还不忘歉然地跟她说:“我忙忘了,你先吃点别的垫垫肚子,这边很快就好了。”
晚饭后她们会带着豌豆出门散步,那是柏舟热情最高涨的时候,她会带上玩具,和豌豆在草坪上玩,有时也和桑泱坐在路边,看看天空中寥寥无几的几颗星。
她喜欢河流,喜欢山川,热爱星空,热爱清风与明月,仰望夜空时常常入迷。桑泱望向她专注的侧脸,她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走在一条布满了暗无天日的道路上,路上有许多陷阱,陷阱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陷阱也许就在她面前,又也许在很远的地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踏入到陷阱里摔得粉身碎骨,她本该感到害怕,但柏舟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明明那样弱小,一样在黑暗里毫无办法,却努力地发出光芒,温暖她,替她照亮身前的路,毫不犹豫地跟随她,即便是有去无回的深渊,她都会毫无怨言地陪她去。
一只暖暖的手贴上了她的脸颊,柏舟不知什么时候不再看夜空了,而是专注地凝视她。
“你脸好冷哦。”她轻声说道,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桑泱围上,“下次我自己来遛豌豆就好了,你不要跟着出来了。”
围巾一摘下来,她的脖子就空落落的灌进了风,桑泱忙要还给她,柏舟把领子竖起来,拉链拉到顶端,然后握住桑泱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口袋里是暖的。
“后头就要下雪了,我在院子里堆一个雪人好不好?等你下班就能看到。”柏舟问道,她的语气轻快,充满了期待。
桑泱知道,她是想在这样压抑的生活里,尽自己所能地让她能过得快乐点。
她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笑:“好。”
不过没等到下雪,一场聚会倒是先来了。
入了冬,医院也格外忙碌,到处都是得了流感的病人,姜苑被这样的氛围弄得要窒息,嚷嚷着再没有娱乐活动,她就要郁闷死了。
其他人也这么认为,于是一拍即合,第二天就临时组了顿聚餐。
他们聚餐的习惯是从大学就开始的,毕业后,大部分同学都留在了本市,于是每年都保持着一两次的频率,感情一直维系得不错。
地点还是定在医学院附近的一家酒楼,那么多年了,酒楼翻新过几次 ,菜品的味道却从没变过,实惠又好吃。
因为姜苑想看狗,桑泱和酒楼的老板联系过,确定允许带宠物,便给豌豆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围上围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它一起去。
她们到的时候,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