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泱摇了摇头:“也可能并不好,所以觉得时间紧迫,要多挣些钱,又或者不好不坏,和以往一样,但出了医院,也不知道去干嘛,干脆销假回去,都有可能。”
也是。
这条路偶尔会堵车,今天堵得格外久,桑泱看了看时间,有些紧迫,她想了想,给许颂意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
许颂意以为她请假是陪柏舟去画展的,一开口便调侃:“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过了这么长时间,画展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桑泱微微晃了下神,才说:“你是不是有个叫方晟的病人?”
前方堵得严严实实的,没点没有移动的迹象。
电话那端一静,过了好几秒,许颂意才说:“你怎么知道?”她笑了笑,“我刚看了一下,他正在诊室外排队呢,下个就轮到他了。”
“你能不能替我拖住他,我很快就到医院,我有些事想找他。”桑泱又道。
许颂意问:“什么事?”她顿了顿,马上又说,“你和他认识吗?”
这倒是把桑泱问住了,实话肯定不能说,幸好她们熟得很,桑泱敷衍着:“你帮我拖一下他,我晚点再告诉你。”
许颂意便没再问了。
过了好一会儿,前方的车辆才开始动,开出几米,又停,等了一分多钟,又动,接着又停。
这种停停走走,加起来都挪不了几米的节奏格外使人心烦。
柏舟深吸了口气,平缓着自己的情绪,她想着刚刚桑泱说的话,随口问:“那个医闹的人,为什么只针对你?一台手术应该不止一个医生吧?”
“我没有参与他妻子的救治。”桑泱说道。
柏舟一愣,目光从前方移开,转头看向桑泱:“他认错人了吗?”
这也太荒唐了。
“这就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他坚持说我就是主治医生,我就是害死他妻子的人,不论警方怎么讲,他都始终这么认为,警方认为他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或者干脆就是在制造自己Jing神失常的假象,想要脱罪。”
“可……”柏舟刚起了个话头,后面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喇叭,是前方的车子挪动了,后面的车辆看她不动按喇叭催促。
柏舟只得先驱动车辆,缓缓地顺着车流移动。
“没有调查过吗?”柏舟又问。
“查过。”
查过依然得不到解释,也就是没有查到结果。柏舟的双眉紧紧地皱起来。
她皱眉时,倒是有些沉稳的模样了。
桑泱却不愿意看到她这样的沉稳,会让她想起那个只和她相处了一天的柏舟,那个柏舟的眼眸十分沉静,那个柏舟为了救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她闭上眼睛前,一直看着她,眼角有泪有不舍,还有化不开的爱意。
都是同一人,以前无忧无虑专注画画的柏舟,三年孤独生怕再一次失去她的柏舟,眼前这个即便自己很害怕却仍表现得镇定想要当她的主心骨的柏舟,都是同一个人。
“等等我们拦住方晟,就找个理由让他帮个忙,嗯,我可以说画展缺人手,请他帮忙去维持秩序。”柏舟出声道。
桑泱看向她。
柏舟神色认真,前方路终于通了,医院就在眼前,柏舟的语速也加快了:“现在骗子这么多,我们直接找他,他说不定会怀疑,一般有点警惕心的人,都会觉得莫名其妙找上门的人是骗子的。我们想办法让他主动找我们。不然我装个刚看完诊的病人,一边打电话一边从他身边走过,特别财大气粗地跟电话那端讲价钱都好商量,能找到人就行了,随便什么人,反正稍微机灵点就成——我的办法好不好?”
请了假还赶回去销假,经济状况多少有些紧巴巴的,这么说的话也许会有吸引力。
她转头看向桑泱。
桑泱刚冒出的那点伤感便她这样生动的语言演练驱散了。
确实都是同一个柏舟,始终都是她,乐观的,坚韧的,生机勃勃的,将她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柏舟。
桑泱心口因为柏舟而有些发烫,她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他应该不是特别机灵的那类人,要求得改一改。”
柏舟很认真地听着她的意见,听完,开动起脑筋:“那就是有点力气就行,他应该有力气吧?”
“可以。”桑泱说道。
她们已经进了医院,找到停车位,一面走,一面讨论着完善细节。
柏舟不由自主地拉桑泱的手,桑泱的手有些凉,幸好今天天气不错,有十分灿烂的阳光,不然她就该担心桑泱冻感冒了。
一定要成功,说什么都得阻止那场车祸。柏舟在心里想着,说不定上个时空最终还是失败了,就是因为她太自私了,只是救了桑泱,而在明知道会有那么多人丧生的情况下,还对那场车祸视而不见。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耳边传来桑泱的声音:“我们尽力而为。”
她又发现了她的忐忑与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