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而后移到她的后颈,将她搂进怀里。
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花飞雪的唇角。
花飞雪呆愣着,既没有去指责萧萧,也没有诉说担忧。
萧萧用指尖擦去她唇角沾上的一抹红色。
“别担心。”萧萧轻声说道。
“会有办法的。”她像是在安慰花飞雪,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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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路途顺利得出奇。
严先生指明方向,萧萧在前面领着路,总能恰好避开那些危机发生的地方,直到事后到达下一个城镇的时候才听闻一些消息。
仆从便不由跟严先生感慨:“看来上天都希望看到先生平安回到家乡呢,才如此暗中庇佑。”
严先生即便不信鬼神,闻言也不由展露了几分笑意。
随即又虚弱地倒在桌上,只勉强勾动着嘴角。
唯有花飞雪站在一旁,神情肃穆,全然不像是听到么么好消息的模样。
确实不算么么好消息。
至少对于花飞雪和萧萧来说。
萧萧的指路雷达越灵验,知晓的事情越多,距离分别的日子也越近。
花飞雪不知内情,但也能感觉得到萧萧身上的情况越来越紧迫。
但是严先生也是眼见着一日虚弱过一日,青羽国近在眼前,他也越来越高兴,即便是花飞雪,也不愿去扫他的兴。
一行人加紧赶路,原本少说半个月的行程,十天之内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青羽国的国名碑石静立在城门旁边。
城门破旧,砖瓦上都是裂痕,一阵风吹过的时候,便簌簌地往下掉着灰。
青羽国也不过大国一个都城的大小,却远比普通的小城镇看着还要寒酸。
但对于严先生来说,这也是值得怀念的一环。
骨瘦如柴的守卫靠在树枝支撑的木棍上勉力支撑着身体,昏昏欲睡。
余光瞥见颤颤巍巍地从车上下来的人,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子,默许他们进去了。
严先生朝他一拱手,以示谢意,随即又由仆从搀扶着进入城门。
仆从拼命抑制住自己眼底的好奇,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
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即便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一不留神都得在这儿跌个跟头。
跟在后面的花飞雪眉头皱得更深。
虽然早就从情报里看到过青羽国穷酸简陋的报告,但也远没有亲眼看到的冲击来得大。
更何况那之后又过去十年,看来是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更加荒凉穷困了。
这就是萧萧出生的地方吗?
进了门,里面的景象就更叫人叹为观止,街道两边大门紧闭着,门框皆已破败不堪,台阶上积了厚厚的灰尘,风吹来时就会像沙子一样迷了眼睛。
抬头看过去,一个人烟都没有。
就如同一座死城。
“这么多年了,能走的早就走了。”严先生一边指示着仆从往前走,一边断断续续地跟其他人解释,“上上任皇帝骄奢yIn逸,上任皇帝沉迷炼丹,在这地方一开始是女人不是人,后来就连人也不是人了。再后来我也就是听到一些传闻,遭逢天灾,人就连畜生都不如了。”
当年借着天灾的机会逃难的人很多,自那之后青羽国内的人就一少再少,年轻女子几乎都看不到了。
新任皇帝也不是么么贤明的主,自那天灾之后,整天只知拜神求神。
愿意跟着疯疯癫癫的皇帝留守在青羽国的,也就是老弱残病,亦或是严先生这样渴求着能够死在家乡的人。
仆从搀扶着严先生走过拐角,前方豁然开朗,却也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宽敞的大院子里面都是立得坟堆,瞎了一只眼的老人坐在台阶上抽着烟袋,望着远处发呆。
“是你啊。”老人听到动静扭过头,看向严先生,“严家的三小子。”
“周二叔。”严先生虚弱地笑了笑。
“你家在前面第二家,没忘了吧?”老人问道。
“还依稀记得。”严先生点了点头。
老人又抽了口烟袋,闷闷地说了一声:“走好。”
像是知道严先生就是回来等死的似的。
严先生也不生气,反倒有些高兴,见另外三人都面带疑惑,便小声解释了两句。
“周二叔原先是给大家登记户籍的,后来人都不在了,就做了守墓人。”
周二叔记性好,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是能记得青羽国每一个来往的人。
严先生少年时离家,二十年没回来的过,他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样孤零零地坐在空宅前的岁月里,周二叔或许也只能通过回忆故人的面容来打发生剩余的时间了。
花飞雪拉着萧萧在老人面前停住了脚步。
周二叔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外乡人,有么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