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淡淡道:“因已纠,果可正,且看我一根弦咏因果之律!”勾指一挑,时空战栗,因果重秩,最后一根弦亦随之崩裂开来。
乔柔一阵恍惚,抬起头来,时光已逆转到天罹疫异变之前。
她炼好十份药浆,项苍与方泉各服一份,体内疫毒尽除。广陵真人从后院招来其他病人,先前几人服药后,印堂黑气须臾消散——最后一个樵夫,正待喝药时,乔柔说了声“且慢”,又道:“你有胸痹,苦参一两、白术三钱、天南星一颗,煎汤水空服,一日两次,三天见效。”
樵夫感激道:“多谢医官儿指点。”喝下手中解药,印堂黑气不久散去。
乔柔见罢,终于松了一口气。
方泉见众人皆治愈,心下高兴,笑道:“这下可好,天罹疫已解,镇中无一人伤亡。”不经意瞥见一把蕉叶长琴,琴弦皆断,不由问道:“前辈,你何时取的琴,琴弦又为何全断了?”
不等乔柔作答,项苍抢先道:“这琴弦震碎一个恶梦,所以如此。”说罢,与乔柔相视一笑。
方泉正自疑惑,却见一女子突然闯进,发疯似地叫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破解我的天罹疫……”来人正是宫飞花。
乔柔对项苍说了声“发簪”,项苍会意,以迅雷之势从宫飞花头上夺取一支金簪子,并作势毁灭。
宫飞花陡然止步,惊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乔柔道:“这簪子我替你保管几日,你只须破碎浮世,释放平民,我自会归还于你。”
宫飞花脸色一变再变,过了好久,咬牙切齿道:“好,我服输!”长袖一挥,眼前再无浮世,只有一片清新山林——正是退去迷雾之后的九曲林。
方泉见此情形,不由生出恍若隔世之感,一抬眼,却见林中多了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背负长剑,身着杏黄长袍,袍子一角绣有一鼎丹炉,看起来十分灵动。
却听这男子哈哈笑道:“炉香会广陵子,今日判定宫飞花夺炉失败,灵炉封号仍归乔柔所有。”这男子正是广陵真人,浮世破碎,他亦从华发老人变回一个中年学究模样。
宫飞花面色铁青,化作一只彩雉飞走,只留余音传来:“宫某服输,自会释放平民,还请乔大学士信守承诺,到时归还发簪……”
广陵真人见宫飞花离去,对乔柔拱手道:“乔大学士前世惊才绝艳,今生灿若夏花,广陵子心中钦佩,只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乔柔亦颔首道:“请了。”
广陵真人哈哈一笑,御剑直上九霄,须臾消失在天际。
其时日已薄西,云溪谷外晚山巍巍,九曲林里暮光蔼蔼。众人在浮世里走一遭,皆感疲惫,此时观落日晚林,心中无不轻松惬意。
飞掣战车犹在一旁,九匹风狼蓄势待发,众人休整一会儿,正待重新上路,却见时空微起涟漪,一个儒雅文士从涟漪中走出,拱手道:“云霄妖尊、乔大学士,奚某前来谢罪。”
来人正是白驹妖尊奚正溢。
项苍道:“你我多年交情,何必见外。”乔柔则道:“白驹妖尊言重了。”
奚正溢道:“我儿幼时服下沅水琼浆,在乔大学士调理下,觉醒暗龙、冥凤、白驹、雷狮四种天妖脉。本当知恩图报,不想他如此糊涂,竟险些铸成大错。”
“不知者无罪,这事并不怪他。白驹妖尊若是顾念旧情,还请帮我一个忙。”乔柔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此乃惊蛰玉ye,是我转世后悟出,可觉醒妖族体内所有明征血脉。此ye材料珍稀,调制不易,我也只有两瓶,一瓶已经用去,余下这瓶,希望能与白驹妖尊换一朵枯荣花。”
奚正溢接过玉瓶,惊讶道:“无需惊蛰大夫,直接觉醒所有明征血脉?”
乔柔点点头。
“这惊蛰玉ye若是传了开来,又将震惊天下。”奚正溢收起玉瓶,虚空采摘一朵小花,对乔柔道:“枯荣花对我白驹一脉并无用处,乔大学士需要,拿去便是。”
乔柔笑道:“如此,就多谢白驹妖尊了。”
奚正溢又道:“东行九百里,有无垠沟、韶光湖,皆属白驹峰领地。我已撤下其中时空法阵,贤伉俪只管前行。”后退一步,再次拱手道:“二位保重,后会有期。”话毕,身形模糊,须臾遁走时空。
乔柔与项苍亦拱手道别,待奚正溢离去,这才相视一笑。
项苍道:“白驹妖尊抱朴含真,嘉言善行,不枉我们结交一场。”乔柔深以为然,点头道:“若非信得过,我亦不敢暴露因果律在他眼前。”
梁、方二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白驹妖尊为何前来谢罪,也不知什么因果律,一询问,才知乔柔逆转时空的离奇故事。
方泉道:“项前辈说琴弦震碎一个恶梦,我当时不懂,这时才明白其中意义。”
梁安却道:“先前闯过雷狮、心狐两关,今日闯过翼蛇、石鳌、幻雉、白驹四关,算起来,只余暗龙和冥凤两关了。”
乔柔听他二人谈论,轻叹道:“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