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一手两条,两手四条板凳从船舱里出来,看到苏晚的时候突然停下,将手上的板凳提了提,确认两手都抓稳后,才喊道:“小师妹,这边!”
“哎,好嘞。”苏晚快步上了甲板,走到梁清身边,听他说:“船舱有间小房,床已经铺好了,你下去睡个回笼觉,醒来就到了。”
苏晚“嗯”了一声,正要离开时,忽然转回来,盯着梁清的手问:“我去呼呼大睡,你们在这儿坐硬板凳?”
梁清摇头:“不打紧,反正很快就到了,我们还要在上面巡哨。”
梁清还想再劝,不远处正指手画脚的梁为修一个回头认出了苏晚,当即吼了一句:“小清,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苏晚明白行程短而且人不多,只找来了一艘小型的飞舟,上面仅有一间房,只能让给她这个糯米鸡。不再过多谦让,她也跟着催促道:“那行,你快点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梁清点点头,叮嘱道:“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两人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熟稔了不少,苏晚说话也随意了起来,她回头看了倚晴一眼,“高手,你去帮他们一下,早点做完早出发。”
倚晴不太愿意,望月眨了眨眼,上前一步一把夺过梁清手上的长凳:“还是让我来吧,晴姑娘做不惯这些。”
要是换做以前,听望月这么质疑自己,倚晴肯定上去抢着干,誓要证明自己的实力。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许是因为待在苏晚身边太久,倚晴也跟着学会了偷懒,双手抱胸由着她去了。
板凳是凳面相向叠放在一起的,梁清一手抓两张木板本来就不稳,望月一个姑娘抢着要干活,他当然不让,连忙放下另一只手的东西,两手扶着凳面将板凳拉回自己身边:“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你来。”
“不要紧的,我能拿得过来。”望月又把凳子往自己身上拽,两人分抓长凳的两头,在甲板上玩起了拔河。
“这话是我说才对,放着我来。”梁清哭笑不得,明明那边大把的事情等着去做,这个丫鬟怎么非要抢自己手上的活儿。
望月哪里肯听话,也不知她平时吃什么的,手劲竟能和梁清这一大小伙儿抗衡,又把凳面朝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不少:“这点东西,我来就行。”
两边一人一句还不带重复的,苏晚和倚晴傻愣愣站在一旁,话都插不上。眼看着望月快没力气了,还在顶风顶水划船——硬撑。两边僵持不下,梁为修那边却等不住了,看梁清还钉在原地不动,又叫喊了一声:“梁清!!!”
望月被梁为修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吓得手一抖,被打磨过的木面直接从她手里滑了出去,她想要再抓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板凳那一头Jing准无疑地撞上了梁清的裆部。梁清当场惨叫,将板凳甩了出去,两手捂着下腹,额角疼出了青筋。
“Jing彩……”倚晴看热闹不嫌事大,对苏晚耳语道。
苏晚眼神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复又看向梁清:“这得有多疼啊。”
事发突然,望月害怕得手都抖了,犹豫着不敢上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嘴里一直念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梁清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他自己也几乎站不稳了。
苏晚轻叹一口气,捡起地上的板凳放好,而后走到梁清身边,一边替他顺着后背,一边说:“来,先过去那边坐着吧,走得动吗?”
梁清咬紧牙关,默默点头,被苏晚小心扶着坐下。这时,梁为修也闻讯赶来,一看到自己儿子痛苦的样子,毫不留情地给了望月一个大嘴巴子。
“矫情的贱人!”梁为修骂道。
“啪”一声,望月被打得脸都歪了,却只敢一直低着头,泪水从眼角滴落,沾shi了她的绣花鞋。
虽然很不赞同他伤害别人自尊,但毕竟是自己理亏,苏晚也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引火上身。好在梁为修打骂过后也没干什么,忙着照顾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了。
苏晚也不想在这里惹人嫌,带上两人进去船舱,一躲就是两个时辰。倚晴霸占了窗口的位置,苏晚只好待在床上发愣,望月则一直以为苏晚会责骂自己,心惊胆战地缩在一个角落,连呼吸都放平了。
飞舟的速度堪比前世的飞机,而且少了中间的转机的过程,实际上的飞行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
将飞舟停在城外的郊区,苏晚又静悄悄地领着两人下了飞舟,可巧看到在不远处前来接应的人。只是,那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四妹,梁清让我来接你。”那人说道。
原来是苏晚那位离家出走又被抓回来的三哥,见自己家人来接送,苏晚正准备告诉同行的人。然而,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伙人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还有苏晚这号人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当然,梁清还是很给面子地回头看向这边,他已经缓过劲来,虽然脸色依旧少了点血色,但至少能走动一二。他向她摆了摆手,以示道别。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