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热闹,一名侍女拨开人群疾步走来,到正在胡吃海塞的姬之华身边低声耳语一阵,后者一下子变了脸色。
见她脸色奇差,赵柯问道:“怎么了?“
姬之华咽下嘴里的鸭腿,面如土色:“沈姑娘......不见了......”赵柯与长药皆是一震:“怎么回事?!“
“不知道,到处都找不到人,传音也没回应,不晓得她跑到哪里去了!”长药道人急道:“那小霜呢?!”
侍女小青脸色苍白:“魔主正在梳妆,尚不知道此事。“长药大惊,双手帕金森似的颤抖着:“这、这....…"
“这事先摁下去,别告诉其他人,也别告诉魔主。”姬之华一改之前懒洋洋的神色,表情冷肃,飞快对小青低声吩咐道,“我出去再找一找。”
“赛雪城这么大,你一个人要去哪找?!”赵柯摇头,跟着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姬之华点头,两人穿过嬉闹的酒客奔向大门,不想刚一开门,便看见一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向楼上走去。
“谁?!”
姬之华大喝一声,疾驰而上,一把按住那人肩膀——那人转过身,吃惊地瞪大眼睛。
那目光清澈明亮,怎么看怎么熟悉。
姬之华一顿:“......沈姑娘?“
“哇哦,这么巧。”把自己包得像中东妇女的沈期欺儡硬地转身,取下面置,微笑地摆摆手,“嗨,哈喽.……”
没人回答,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沈期欺只好笑容僵硬地放下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沉默的二人。
片刻,赵柯扶额,又好气又好笑:“你一个人跑哪去了,害我们担心得不行!”
沈期欺揣紧了怀里的包裹,育拉下脑袋,沮丧地解释:“害呀,忽然想到有件事没办,我就偷偷溜出去了一小下。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姬之华抓着她的肩膀,语气Yin沉:“沈姑娘,我还以为你要悔婚呢。”
“怎么可能!”沈期欺下意识地反驳,眼睫颤了颤,看上去无端多了几分心虚,“.…....那啥,我师姐还不知道吧?!”
赵柯面露侥幸:“你该庆幸她现在不知道,否则...”"沈期欺羞愧地垂着头,声音又低又虚:“对、对不起。”
“沈姑娘,不是我说你。有什么事不能之前办,非要等现在呀!?”姬之华盯着她手里的包裹,“还有哇,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沈期欺抬起头,眨眨眼,故作神秘:“惊喜!”
她很快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嘛.....你知道的,师姐之前把我关在塔里,怎么也不让我出门!我很早就想搞这个东西了,可惜没有机会实施,就一直等到了今天,好不容易趁她现在忙着化妆,才偷偷有空溜出来……"
赵柯松了口气:“罢了,你没事就好。以后做事,记得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免得让人担心。”
沈期欺心道:告诉你们还怎么算得上是惊喜啊?!
表面上,她很郑重地颔首道:“下次一定。”
姬之华按着她的肩膀往楼上推,咬牙切齿:“快、没、有、时、间、了!沈姑娘,你该上去梳妆换衣服了!“沈期欺被她推得没机会回头,只能远远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赵师兄,等会儿见——”
赵柯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声,回到上席,长药道人面色紧张道:“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师傅放心。”赵柯低声安慰,“无碍,小师妹自己出去了一趟,办了点事罢了。”长药道人听得直摇头:“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净是胡闹!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宴席上笑语不歇,侍者捧着琵琶,乐声如丝如竹流入耳中,宛转宜人。两人低头品尝着地道的家乡菜,忽然大门被推开,一身劲装的司徒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大厅寂静片刻,司徒大少爷见状摆摆手,人群恢复了声响。他的目光在人海中逡巡,很快便锁定在上席,向两人走了过来。
桌前竖起一道Yin影,长药道人抬起头,眼前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笑眯眯地问:“可是长药道人?”长药道人咽下清茶,放下筷子:“正是。”
司徒云拱手:“请上座。”
赵柯坐在台下,见司徒云领着长药道人坐到了大厅正前方的座椅上,然后又递给了他一张纸。
长药道人低头看纸,忽然表情凝固:“.….….这是什么?”
“劳烦您了,等会儿拜完堂以后..……”司徒云凑近低声说着什么,剩下的话隐没在了人群嬉闹的笑语声中。听完,长药道人捏着纸,一脸怀疑人生地坐下了。
司徒云转身面对台下,神色淡定,放声道:“安静。“人群重归寂静,无数双眼睛落在他身上。
司徒云错开一步,露出身后的长药道人:“婚礼,现在开始。”
琵琶声停了片刻,又奏起喜乐。两名侍者抖开一卷红毡,那红毡一路从阶梯末端铺向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