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凡猜到了这一点,于是道:“爸,您是不是怕墓薇骗我?“
他信誓旦旦道:“爸,妈,儿子已经长大了,别人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我可以看得出来,相信我—次,好吗?“
许让山和陈婉萍凝望着他充满坚毅的眼眸,好似天地万物都不可改变他,也叫他们突然生出几分感慨,严峻的神情在轻蹙的眉间悄然融化。
是啊,他长大了,眼前的儿子已经从蹒跚学步的孩子成长为仪表堂堂的男人,开始拥有自己的思想,开始学会独自翱翔,不再需要他们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早该清楚这一点,从他为了梦想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开始。
“再给他一个机会吧。”他们听见温时雪的声音如此道,不禁抬眸看向她。
气氛肃穆,温时雪想起许见凡被父母过度保护的事情,登时收起可怜的表情,语气郑重:“且不说墓薇人品如何,人生本来就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没人能保证自己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正确的,总要吃些苦头教训才知道刻苦铭心。”
“就像您和我爸,你们打拼到今天也摔过、跌过、失败过,但你们从未被击垮,反而可以从中吸取经验,铸就今天强大Jing明的你们。“
“所以选错一回也没什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换一条路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可保护一旦过了界限,除了让我们变成离了父母就活不下去的废物以外,没有半点用处。”“你们难道想听见别人骂他是个只会靠爸妈的废物?”
一针见血,振聋发聩,和方才那个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小姑娘简直判若两人,也从来没有一个后辈敢这么跟他们说话。
许让山目光凌厉如刀扫向这个咄咄逼人的后辈:“你这么和我们说话,不怕惹我们生气,毁了我们跟你爸妈的情谊?“
温时雪毫不怯场,眼神坚决,似笑非笑道:“许叔和我爸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哪是我三两句话就能毁掉的。如果真有这么好毁,那早就毁了,根本不需要等到我来冒犯。而且我和见凡也是朋友,我现在是在拥护我朋友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
细数过往种种,晨风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得许见凡和姜蔓薇的助力,作为二人的朋友,她绝对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什么父辈友情都哪凉快哪呆着去,温家的小魔王要捍卫他们子代的友情!
许让山忽然不说话了,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钉在温时雪身上。
许见凡挡在温时雪身前:“爸,我觉得时雪说的没错,您有气对我来就行,别怪时雪。”
气氛陡然焦灼,丝丝缕缕的紧张渗透进每一个人的骨子里。窗外的日光穿过玻璃洒在温时雪和许见凡的身上,如同撒下一层金灿灿的金粉,映亮他们的轮廓。许让山夫妇坐在日光之外,如蒙Yin翳,双方僵持不下。
潘贺立于光与影之间,从容地推了推眼镜,给许让山和陈婉萍倒茶,再给温时雪和许见凡倒可乐,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陈婉萍用手肘捅了一下丈夫,示意不要对孩子这么凶。她觉得温时雪的话在理,而且出发点都是为了他们的儿子好,没什么好责备的。
许让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压抑了一下自己的威严,又对温时雪道:“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温时雪从容不迫:“那就我来说,毕竟我现在可算您半个长女。”扭头冲许见凡挑眉,“对吧弟弟。”
许让山闻言,突然爽朗一笑:“是啊,半个长女。”
然后将茶杯搁下,起身走了。
温时雪用小眼神瞟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上二楼没了踪影才回头看向许见凡,满脸写着不明所以。
许见凡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有我在。”
陈婉萍看了一眼丈夫离去的方向,冲他二人道:“我去看看,见凡、潘贺你们招待好时雪。”便也跟着走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潘贺主动破冰:“少爷带温小姐四处逛逛吧,毕竟是半个长女,自然要了解家里的构造。”
他了解许让山,这就是松口了。
许见凡带温时雪参观了许让山的书房,整整三面质感古朴的书架,中间开了一扇光线明亮的窗户,夏风徐徐吹拂,将书桌上的杂志吹得轻响。
温时雪低头看了一眼,认出了那几本时尚杂志,《绮丽》摆在最上头,不禁好奇道:“原来许叔对这些也感兴趣?“
许见凡也感到好奇:“不,我爸从来不看时尚杂志。”
温时雪心中有了个想法,边点头边拿起一本,随手—翻就翻到了夹着自制塑封树叶书签的那一页。那是许见凡初中时做着玩的,一直被许让山用到了现在。
“挺耐用。”温时雪夸了一句。
许见凡轻轻笑了笑,也随手翻了一本时尚杂志,而后愣住了——凡是夹了书签的页数,必然有他的名字,要么是他的采访,要么是提到了他。每—本都是如此。
杂志就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抬手就能翻到。
许见凡捧着杂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