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看着御医们挨个为女皇把脉,几人为着一张方子的药物增减几乎要吵起来,一个个面色铁青。
皇君乘着凤辇姗姗来迟,进了雏凤殿后,免了众人见礼,问:“陛下如何了?可拟好了药方?”
几个御医一同低头,谁也不肯出来说话。
皇君皱眉,点了张御医:“你来说说。”
张御医嘴里发苦,犹豫再三,跪下道:“殿下,陛下瞳孔涣散,心跳微缓,情况极其不妙,臣等已经给陛下口含了参片,千年人参的药效还有些作用。”
皇君沉默了片刻,道:“陛下还能醒过来吗?”
张御医话里的意思是陛下情况不好,只能靠参片吊着命,他们吵了半天连方子都不敢拟,生怕用错一味药提前把女皇送走。
张御医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道:“臣……不知。”
张御医此话一出,所有御医一同跪下,瑟瑟发抖。
历史上不是没有用御医陪葬的事。
她们不想陪着女皇死。
一个年轻些的御医颤抖着身躯道:“殿下,臣等必定尽全力为陛下医治,只是……只是这方子实在不好拟。用药少,药性温和,却很可能起不到作用。用药多了,药性烈,又恐陛下身体受不住,臣等不敢轻易做决定。”
宁潇两步走上前去抬脚将人踹倒:“你是御医,还要我父君帮你出主意不成?!”
万一皇君选错了,那女皇的驾崩就成了皇君的责任,同这些御医关系不大了。
宁潇将她们挨个看过,冷声道:“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方子拟不出来,你们的项上人头都别要了!”
年轻御医吓得瘫倒在地,站不起来,夏禾赶紧叫宫人把她拉了出去。
几个御医又商量了一刻钟,终于确定了给女皇的方子。
张御医把方子交给夏禾,夏禾要亲自去煎药。
这时外面守着的小宫人忽然小跑着进来,“皇君,贵君在雏凤殿外求见。”
皇君眼神一凝,冷哼了一声:“肯定是来给他的宝贝儿子求情的,不见!”
小宫人跑出去把皇君的话带给贵君,贵君被女皇宠了十几年
哪还记得分寸,当即带人往雏凤殿里闯,小宫人们一时不察,竟然真的让他闯进了雏凤殿。
如果说皇君是端正温婉,贵君就是艳丽无双,眼尾一颗红痣,鲜红似血。
贵君快步走到皇君面前,扬起下巴,露出雪白的脖颈,“皇君,我来看陛下。”
皇君在他鲜妍的红唇上扫过,眼睛被刺痛了一瞬。
皇君的神色愈发冰冷,贵君也不肯相让。
宁潇打破满室沉寂:“没有陛下宣诏,贵君私闯雏凤殿,按规矩,当打入冷宫。看在贵君陪伴陛下多年的份上,罚贵君闭门思过一个月,以儆效尤。”
夏禾拂尘一扫,几个侍女收到她的眼色跑过来将贵君带的人抓起来,另有两个体格雄壮的宫人抓住贵君的手臂,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人抬出了雏凤殿。
皇君看贵君狼狈离开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他也有今天!”
宁潇道:“以后贵君,日日是今日。”
皇君道:“还是女儿靠的住。”
前半生贵君因为女皇的宠爱压他一头,后半生,就让他的女儿替他报这个仇。
女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皇君现在对她已经没有情意,根本不想同她待在一起,直接回了卧龙殿。
宁潇等夏禾取药煎药回来,她亲自喂女皇喝下一碗药汤。
史官在一旁殷勤记录,写了三行字,有两行半在夸赞宁潇的孝道。
女皇倒下了,汐雨国还得运转,宁潇当仁不让地肩负起重任,下午代替女皇处理了当天的折子。
有夏禾在,宁潇很快熟悉了女皇每天该做的事项。
宁潇处理政务效率极高,天还没黑,已经处理完所有,回了东瑞殿。
宁潇抬步走进东瑞殿,云灿儿听到了她回来的消息往外跑,直接撞进了宁潇怀里。
云灿儿惊呼一声,宁潇笑着把她抱起来,“这么想我,一见面就投怀送抱?”
云灿儿看见跟过来的双问,羞得满脸通红,拍着宁潇的肩膀道:“你快放我下来,夏青和双问都在呢!”
宁潇轻笑一声:“她们在也没事。”
“怎么会没事?”云灿儿抬起头一看,夏青和双问背对着她们,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道正在说什么。
一眼都没往她们这边
瞟。
宁潇低声笑道:“待会儿赏她们。”
云灿儿从宁潇身上下来,双脚落地的一瞬间提起来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两个人走到圆桌前,上面摆放的菜还有热气。
宁潇问:“特意等我一起吃饭呢?”
云灿儿想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
宁潇拉着她坐下:“你不说我也知道。”
云灿儿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