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姝垂眸敛眉,掩住眸色,轻声道:“我从出宫祈福那一刻起,就隐隐觉得你和大哥有事在隐瞒着我,可你们都决定不告诉我,那就是如何试探都没用了。我只能自个猜,猜来猜去也只能想到,你们在帮我解决离宫的后顾之忧。所以我就嘱咐兰儿,让她帮帮忙。”
“你不知道我们要纵火?”
“你们从未透露过计划,甚至走水的那一晚你是在的,谁会想到你会计划纵火?我怎么都得等烧起来才悟到的。”
鎏月微微瞪大眼睛:“那兰儿......”
林云姝哧地笑出来;“真是好玩,我让她火上浇油是另有其意,没想到还真有人纵火,她自然也理解成那个‘浇油’了,这不就是碰巧吗?”
“你竟还笑得出来,险些就要被烧死了。”鎏月作势要拧她耳朵。
林云姝灵巧地避开,道:“我也现在才想明白,火势蔓延得好快啊,原是这个缘故。”
“难为兰儿那会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就你心大。”
“不是没死吗?没死就好。”
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鎏月还是佯装疲倦地寝下,顺手把林云姝拉到自己的怀里;“今天不走了吧?”
“我不在公主府久留的。”
“久留......指多久?”
“再过半个时辰我就走。”
“这么快?”
“我已经在府里很久了,天没亮我就过来,结果是你不在。”
“既我不在,那就不作数。”
“我可不管作不作数,到时辰了就走。”
鎏月隔着幔帐唤人进来:“不许让更夫的声音传进来。”
侍婢懵了:“啊?”
“照做就是。”
林云姝轻轻地笑出声来:“掌政长公主原来私下里也耍无赖。”
“这不是常事吗?”鎏月说得坦荡。
“鎏月,我若久留,心里就不安,下次就不敢来了。”
“我着人把你架过来,倒也不难。”
林云姝软着声气:“鎏月。”
“好好好,”鎏月最受不得她这副架势,耳根子随即软下来,“走的时候悄悄的,若吵着我,生起气来,照样是要把人留下来然后困住的。”
林云姝小心翼翼地从鎏月身上过去,正要掀开幔帐时,脚踝突然被拉住:“慢着。”
“我还以为你早就睡下了,况且我可没吵着你。”林云姝回头看她。
鎏月若有所思道:“你该不会是生气我早早不回来,才走那么快的吧?”
“......才没有。”
“你会不会还怀疑我流连在哪个温柔乡,然后心里暗暗地生气?”
林云姝震惊于她的想象力:“......我没有。”
“说没有,那就是有。”
林云姝:?
第53章
“我头疼。”幔帐内传出孱弱的声音。
早就候在帐外的蓉儿随即迎上去,轻挂起幔帐,担忧道:“殿下最近已经在酌量减少每日的事务了,怎么这头疼症倒比以前发作得更频繁了?”
鎏月的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有气无力道:“与白日里的事无关。只是瑶姬死得惨烈,我本是不心虚的,不知是不是怨气太深的缘故,她竟时常在我梦中出现,对着我哭诉,哭着哭着那血就流了下来......”
蓉儿紧张地止住她的话锋:“殿下,别说了,再说下去头该更疼了。”
鎏月仍旧有些心悸。从前林云姝在怀中熟睡时,往往因安心不已,很少想起这些悚人的事,而林云姝在当初跑去锦州之后,她的床榻上变回空荡荡的模样,很难安寝。
真是被惯坏了,鎏月自嘲道。
蓉儿想了想,道:“奴婢从前,曾听到一个方法,若死者怨气太深,可让人在她的家乡立个衣冠冢,定定她的魂魄。”
“可用吗?”
“都是些流传的东西,说不上准,但也未必无用,只要做了心里就能安定下来,不就好了吗?”
鎏月:“我记得瑶姬是孤儿,被教坊司收养的。”
“好办,传召教坊司的人过来就是。”
“悄悄的。”
蓉儿心领神会:“免得传到皎皎姑娘耳里。”
鎏月满意地点点头。
蓉儿再道:“其实......奴婢觉得皎皎姑娘在的时候,殿下还是能安睡的,不如同她说说,也许每夜都留下来了。”
鎏月细细思忖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别难为她。”
教坊司的管事娘子过来时独独带了一个小厮,倒也算是悄悄地来了。
“叩见长公主,公主万安。”
鎏月开门见山道:“同我说些瑶姬的事,如何拾到她的,她的家乡又在何处?”
引管事娘子过来的人早已知会过她,因此她便将准备好的话全托出来:“禀公主,瑶姬本是荆州人,因父母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