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背着你偷偷画啊,那还能让你发现了不成?”
两人的音量混杂吹风机的运作,浑浊又清晰。
“这个是我高一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是我们小沚作为学校代表的国旗下讲话。”
“这个是高一拿奖学金的时候。”
“这个是校庆作为‘礼仪小姐’,哈哈哈……”
林亦墨口中的“礼仪小姐”是顾沚着正装作为学校七十周年校庆的形象大使,顾沚虽然平时俨然考究,可着正装的机会确实鲜少,如果没有学校提供机会也着实可能无法瞧见。
“你不是也是,‘礼仪小姐’。”顾沚翻过另一张照片,照片没有良好的采光,是当时相关负责的老师给他们拍上了照片,照片也偷偷被林亦墨收入手机中,也放上过学校工作号。
照片是两人西装革履却焕发少年青春意气的模样,笑意融融。
“太别扭了感觉,我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我搞了个大背头,结果我在那边吃东西的时候形象都不太好。”
“很好看,老大头发撩起来很好看,舅舅舅妈还有外婆都说你额头长得好,脸长得好,五官很漂亮。”
然而涌上顾沚脑海的是当时学校在接待室有为各位校友返校做准备,放了水果糖果,甚至果脯类的东西。
当时在一切仪式进行中,大部分同学们领导老师们以及校友们都在Cao场集中,他们也终于松下一口气,相应的负责老师也是否体恤民情,那剩下的大部分食物都推给他们。
林亦墨在推脱之后偷偷在顾沚身后吃起了东西。
林亦墨没有继续打探顾沚的笑意,他陪着顾沚翻翻看看,从高一懵懂暗恋,到高二钦慕相恋,再到此时的来日方长,这一本算是手账的存在也记录了他们感情的成长。
“准备了很久吗?”
“还好啊,爱你的时间你还会嫌多吗?”
“不会不会。”
两人前前后后翻看也终于踏入了学习的道路,凌晨两点也已经成为他们准时睡眠时间。
林亦墨错过了在零点送出的生日快乐,却也似乎不知如何抓住一个可以送出祝福的点,也或许是内心有着堵塞之物,两人带着困乏晕晕入睡了。
–次日
林亦墨关注于年段室的表格,他眉头皱蹙模样是深陷其中的意思。
“怎么样,老大?”
“年段三十九。”林亦墨回答着。
林亦墨查看于此次一模的成绩,年段三十九为苏城的成绩,林亦墨没有说班级排名也是因为相对于十六班来说,班排和段排没有大差距,甚至年段前二十也正是十六班班排。
也不是林亦墨不关注两人的成绩,是两人一如既往段一段二的排名没有可以多聊的意思,顾沚也一下可以得知林亦墨的意图为何。
“比省质检市质检是要有进步了。”顾沚解释着。
顾沚于年段室清点祈福牌纸的数量,他们今天的安排是毕业照拍摄以及集体祈福,赤红纸牌也是作为他们的愿望载体,祈福寄托载体。
“为什么不把排名放在班级群,怕同学们压力太大吗?”
林亦墨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表格上最前端,对于两人的成绩他每次均会慢慢琢磨。
顾沚思忖后深叹长气,他似乎在表达惋惜:“其实,文科班已经走了一个了,十三班也有人抑郁症弃考了,年段可能还藏了不少轻度抑郁的。”
林亦墨不禁唏嘘,这事年年有届届有,却也根本无法习惯,他留下的也只有对纷乱酸楚的怜哀。
林亦墨说:“真是难以陈述,明明事物就摆在我们眼前,我们却又无可奈何。”
顾沚剩下的也是长叹:“我们也确实不过也只是沧海一粟,在爱的人面前去展现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胜态已经是最大努力,可对于浩荡世界来说我们能做的真的太渺小涓埃,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嗯,确实,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林亦墨话语陡然一转,“小沚,屈原懂我!”
屈原的《离sao》确实让林亦墨深有感悟,不论是‘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yIn’,还是‘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甚至其他其他,每一句都戳中林亦墨对自己人生的感悟。
林亦墨却总是这样挑起氛围,他的悲戚迟迟无法褪去,却不忘去照顾别人的心情。他的生活被感性填充,可这毕竟是人生,一切的循规蹈矩条条框框都太过于乏味,所以他甚至喜欢违心一笑,可他并不开心的。
顾沚走近抚摸林亦墨的后脑,他似乎内心默默说了一声“笨蛋”。
“谈恋爱会被抓的,小沚。”林亦墨小声说。
“我不怕。”顾沚的手从后脑顺到脖颈,顺到林亦墨衣领边缘下的项链。
他们的对戒只能长时间被藏于胸襟衣物后,也确实对戒太过于明目张胆。
“不怕?来,在这里亲我一下。”林亦墨抬眸,已经有准备将自己送到顾沚面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