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坐在那张天鹅绒床垫上,随口一提:“我以前最喜欢加来的丝绸了,披在身上像风一样。”
加来的丝绸,路途遥远且产量稀少。青年心中魔鬼和神明斗争几个回合,最后私欲占了上风。他收受了人生中第一笔贿赂,为此收获了诺林一个赞赏的吻。
在行贴面礼的时候,诺林歪头的幅度大了一些:“抱歉,我只是……太兴奋了。”他披着丝绸在房里转了一个圈,青年于窗前满意地欣赏。
就像看一只夜莺,在笼中炫耀其华丽的羽毛。
时日久了,青年允许诺林偶尔在白天打开窗户,或者是夜里散步。
“穿好它,”青年拿着蓝色斗篷告诉诺林:“就像春夜月光,隐于黑夜的怀。”
这是《新都之春》里鲁夫劝诱女神离开森林的台词。他要求女神和他一起向东出发。女神陷入爱情和职责的天人交战,最后还是顺从地披上蓝斗篷,趁着黑夜的月色,远走高飞。《月光,爱情的魔咒》也就是女神在这种心境下唱的。
既然诺林总是将‘月光’挂在嘴边,那么显然他也会知道这个桥段。青年忐忑且饱含期待地等着诺林的反应。
他靠近了,一阵幽香传来,那是皇家馥奇。青年用一个内职官的位置,和科特帝国商人做了交易。
诺林嫣然一笑,微凉的手指在他唇上划过:“真想与你一道散步,放心,走到能远远望见公园的路口我就会回头。”
他可真像学生时代的邻居家里养的波斯猫,懒洋洋地乖顺。
青年察觉到胸口泛起悸动和欣悦。月光澄明似水,沉默无言照着人间。
诺林在夜中穿行窄巷的脚步,像是风中摇曳的铃兰。
青年注视着诺林如Jing灵般远去的身影,他一遍遍回味诺林指尖在他唇上留下的特殊香气和微妙触感。
也就未免忽略了诺林并未接他的腔。
第4章 命运隐喻
青年借着酒意主动亲吻了诺林。
在国王出席王室剧院《新都之春》的演出后,他们理所当然举办了一场庆贺宴。青年有意无意,喝醉了。
他是奥汀王朝炙手可热的新贵,年轻国王身边最受宠信的宫廷客。这种宠信在今晚不久前仍明晃晃昭显在无数人面前——路易国王亲手为青年斟上第一杯酒。
青年不慎惶恐,毕恭毕敬向他道谢。
“哈哈哈,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已成为国王的路易有着浓密卷曲的黑发,高而饱满的额头透露着他跳跃、富有激|情的思维。他把浅口郁金香酒杯缓缓放到青年举起的双手后,迫不及待地舞动着手势说道:“这是科特帝国一种名为‘mone-nightn’的酒,意即‘月光’。‘月光’,当然要敬我们最伟大的剧本家。诸君,是不是?”
一片叫好声。路易见状更加喜上眉梢,身体动作幅度更大了。在场之人不难看出,他正在模仿乐队指挥的姿势。
曾经找上青年的那位同窗,和身边人攀谈几句,转身垂眼遮住眼底失望的冷光。路易是个好王子,但似乎并不适合做国王。他对艺术有着近乎病态的狂热喜好,自从即位后不是音乐就是绘画,
同窗思及此处,偷偷用眼光去看青年。青年穿着一身裁剪高雅又不失时髦风尚的礼服,在一众权贵中被簇拥着。
青年只沉浸在手里的物什。浅口郁金香酒杯里的ye体十分漂亮,在宴厅辉煌的灯光下白得晶莹、玲珑剔透。他很自然联想到诺林冷白色的后颈。
mone-nightn。
他不熟练地念着这个异国词汇,满怀期待着品味起来。
入口极淡,乏善可陈。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命运带给他的隐喻——越是漂亮动人,越是虚无缥缈。
酒阑灯灺人散后,青年挥手谢绝了马车,只留下一个侍卫官远远跟着。
他歪歪斜斜走着,不是往家的方向,而是藏匿诺林的小屋。
“mone-nightn、mone-nightn,哈哈。mone-nightn飘荡在,夜幕。”
酒Jing让青年的情绪压过理性。
他满怀醉意哼唱月光。
诺林批了件外衣,脸上犹带睡痕。
他没有问青年为什么来,只是带着淡淡困乏,像撒娇又像抱怨:“你回来了。”
馥郁的芳香似有若无,从诺林的身上传来。
青年胸中涌出万般柔情,被酒Jing烧热的脑袋驱使他低下头,堵住了诺林的嘴巴。
他们缠绵热吻。
那些吻,他的唇。
像花瓣一样柔软可亲,像蜂蜜一样shi润甜腻。
诺林吃了一惊,几乎弹跳起来。但青年把他桎梏在炽热的怀抱里,反复侵|占着他的口腔。
月越来越低垂,天光似要破晓。露水在草叶尖子上滑落,是阁楼下谁人徘徊落下的悠然一叹。
*
回想起醉酒后的失态,青年在床上懊丧不已。但他坐起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