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有事情,他们就不会不管。”
顾陨泽和秦鸿除了在各自博物馆的工作,也都有自己的学术事业,还有考古工作,上次顾陨泽的nainai找过来,就是因为顾陨泽太忙了太久不回家。
顾陨泽虽然每天早上踩点过来上班,但付沚也听文徵他们说过,顾陨泽表面上吊儿郎当,其实他很用功,睡前不读完给自己规定的任务不会睡的。
任务包括但不局限于各种论文和专著。
付沚随口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你。”
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女朋友,只因为她是她。
在博物馆实习快两个月,博物馆的讲解员都对付沚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不仅稿子记得熟,还掌握很多讲解稿外的内容,对游客的态度也很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收到了很多表扬信。
付沚本科期间已经在省刊上发表过论文了,虽说方向是中文的语言学方向,但她本科时的一位导师和老吴相熟,有时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时聊到自己的得意门生,那位老师总会提起付沚。
恰好很多时候秦鸿都在老吴身边,对付沚本就略有耳闻。
她是一个优秀的个体,无需与他捆绑,也用不着所谓的沾光。
她不过20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优秀了,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优秀,可付沚却是优秀而不自知。
且,可以靠脸吃饭,还是要靠学识和才华。
沈可居跟着老吴读完了研究生,方向自然和老吴的一样,是唐代这一块的。唐代文字没有较大变革,是有些杰出的书法家,但他们写楷书居多。
文字学的文献与古文字相关的居多,尤其是篆书,而楷书已经属于今文字了。
沈可居是石林的讲解,石林因碑石林立得名,个中许多碑碣都是篆书、隶书写成的,论知识,沈可居也不比顾陨泽差。但术业有专攻,就专业方面而言,结合时代背景,顾陨泽还是比他在行些。
总而言之,查缺补漏,找顾陨泽还是可以的。
付沚明白沈可居的意思,但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个四字词语,很狡猾,也很适合他。沈可居比她先说出来:“借花献佛。”
“那为何不’送佛送到西’,把文徵姐和纪师姐都拉进来?”
听到这两个名字,沈可居下意识不太希望付沚和她们接触。两个姑娘人都不错,大方开朗,也正直热情,对朋友没的说。
但她们的共同点就是爱玩,爱去沈可居不太希望付沚去的地方玩。
还是让付沚少和她们接触为妙。
“她们两个研究方向于你将来的研究方向关系不大,纪语芳研究明清,文徵研究宋史。”
“宋史也很有意思。”
“喜欢宋朝?”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宋朝,我喜欢宋词。”
既喜欢宋词的婉约,又喜欢宋词的豪放。
“那怎么不考虑中国古代文学?”
对于这个问题,付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对宋词是喜欢,对文字是热爱。”
“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亦势所必也,”付沚窝在沈可居怀里,手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黑暗的车室内只有彼此的眼中有光:“《毛诗古音考》里的这句话,不觉得很浪漫吗?”
沈可居半晌说不出什么话,实在是移不开眼。
淡白的月光映亮她的面庞,意外地清晰到她脸上一条小小的血管他都看得到。
没得到沈可居的回答,付沚顿觉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甚至都忘了今天沈可居才是难过的那个,一直让他在听自己说自己的热爱。
尤其是在他所热爱的事物受到破坏时。
往日那个被人夸高双商的付沚去哪了?付沚再次在心里检讨自己,并表达出来:
“对不——”
付沚这句道歉还没完全说出口,沈可居道:“是啊,很浪漫。”
历史和考古又何尝不是呢。
“对了,现在几点?”付沚在座椅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00:02”。
“天!我都忘记时间了!”付沚从沈可居怀里坐起身来坐直身子:“对不起对不起!还有就是,生日快乐!”
“谢谢,渚渚。”
“还有,还有。”付沚打开拉链,沈可居听到拉链下拉的声音瞬间慌张了起来,他不知道小姑娘要做什么,慌乱之间只叫了声“渚渚”。
付沚在自己衣服里摸摸找找,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抽出来,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我跑掉,”她自言自语,又抬手在车顶上摸索了半天车顶灯的位置,“咔嚓”一声,光亮盈室,她的笑真诚而灿烂:“生日快乐,沈洲!”
沈可居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条围巾。
沈可居接过,上面还残留着付沚的体温,他问:“这是哪儿来的?”
他这么一问,付沚的神情便变得不自然起来,双手极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