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攸而亮起来。陆林钟一向浅眠, 拿着手机轻步离开卧室。
“许总?”陆林钟身上疲倦,还带着少许睡意, 声音听起来不如白天那么清明。
“陆副总, 本来答允你的假期要提前结束了。”许终玄语气沉郁,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
陆林钟不安地皱眉,“出什么事了?”
“我父母, 病故了。”
陆林钟惊在原地,阵阵冷意从地板传到她的身上。她张了张嘴, 安慰的话语被堵在喉咙里。
“希望你和小序早些回来······”许终玄言语寥寥, 声音颓然。
电话挂断后,陆林钟端起桌上的冷水, 喝了满满一杯, 平复下心绪后打开手机, 订好最早回津城的航班。
陆林钟走回床边,眼前是安槐序沉静的睡容, 双眸轻阖,两瓣粉嫩的薄唇微张, 好像做了让人不安的梦,发出低低的一声嘤咛。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把这个噩耗带来的伤害力降到最低。
安槐序似有所感地睁开眼, 朦朦胧胧中伸手抱住陆林钟:“你刚才出去干嘛了?接电话?”
“嗯。”陆林钟伸手轻抚她柔软的头发,语气凝重。
“谁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
陆林钟停下手上的动作,眼里泛起不忍:“许总。”
“许终玄?”
陆林钟坐到床侧,托着安槐序的两肩,忍着悲痛道:“小序,许董和夫人过世了······”
安槐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林钟,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我已经买好了机票,五点四十五飞津城,现在得准备出发了,行李不用忙着带。”
“怎么会?”安槐序喃喃。上次许终玄说起父母还在国外生活得不错,怎么会这么突然?她对上陆林钟的目光,期盼找到一点其他的可能,可陆林钟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事和她开玩笑。
“小序,我们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吧。”陆林钟拥住安槐序,帮她穿好衣服,拿上证件,直接去了机场。
一路上,安槐序异常沉默。
飞机起飞时,安槐序手挡住脸颊枕在陆林钟腿上,陆林钟轻轻抚摸着安槐序的头,腿间传来shi热,她低头,看到了安槐序指缝里流出来的眼泪,一颗一颗,像碎掉的钻石。
抵达津城后,陆林钟带着安槐序赶往了丰山医院,被告知人已经送往殡仪馆。
许终玄的母亲生前喜欢西子山,葬礼地点定在西子山殡仪馆,距离榆园不远。
她们赶往殡仪馆,在大门口见到了许终玄,除却微红的眼眶和被津城的晨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之外,看起来仍旧冰冷矜贵的完美模样。
丧仪礼节十分繁琐,陆林钟着手帮许终玄料理一应事务。安槐序陪许终玄坐在大堂里的长椅上,她再三追问才知道许终玄委托她查案子时骗了她,八年前那场车祸后,许终玄的父母再也没有醒来过,一直靠着呼吸机和输ye维持生命,这么多年,许终玄对当年的事只字未提。
安槐序眼眶微红,心疼又愧疚。
一连两天,来吊唁的人不少。奇怪的是,身为许终玄的妻子孟秋却一直没有在葬礼上露过面。安槐序给孟秋拨过很多个电话,对方的手机都是关机。
葬礼第二天晚上,殡仪馆里举行最后的遗体告别仪式。仪式开始在即,重要的亲友都陆陆续续到场,孟秋仍旧没有出现。
许终拖着疲惫的身子勉强应对丧仪上的重重人情。
安槐序心里焦急,想上前去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许终玄最亲近的人,孟秋怎么可以······”
“等等。”陆林钟拉住安槐序。
“不能再等了。如果她们因为闹别扭孟秋不愿意来,那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陆林钟松开手,跟着安槐序走到许终玄身旁。许终玄外套里的手机震了震,安槐序伸长脖子也没看清楚来电人。
许终玄背过身,握着手机贴近耳侧,过了几秒,竟无力地踉跄了几步。
陆林钟眼疾手快,并步扶住了许终玄,“许总?你还好吗?”
安槐序焦急:“许终玄,你怎么了?”
许终玄的脸色白得吓人,一阵冷风拂过来,笼罩在黑衣下的身体咳得有些发颤,她声音嘶哑:“没事。”
丧仪的一切程序已经就位,遗体告别仪式很快就要开始,许终玄手指微蜷,抵在唇边咳了咳:“孟秋,在医院里。”
“医院?”陆林钟和安槐序愕然,面面相觑。
安槐序想再追问,许终玄已经走向了礼堂中央,葬礼的主持宣布遗体告别仪式开始。
所有人衣着色调沉沉,静默有序地站在遗像前。安家与许家是世交,安诚言和蒋慕站在左侧,而右侧家属列里,只有许终玄一个人。
宣读讣告后,哀曲奏响,安槐序凝神看着两张遗像,心里涌起许多遗憾。幼时父母忙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