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于岑向他走了两步。
林于斯会意,重新打开办公室门,坐回办公桌前。
办公室里陈列如常,坐在办公椅上的人眉眼如旧,可是一日之内,所有的东西都与从前不同了。林于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她一向不擅表达情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偌大的办公室里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默相对。僵持的时间明明只有几分钟,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昨天去疗养院看过妈妈,她Jing神还好。”
林于斯神情淡漠地点点头。
林于岑落寞垂眸,沉声补充道:“妈妈还不知道爸爸的事。”
“嗯,她不能受刺激。”
林于岑手指蜷起,捏住袖口下缘整齐的车线。
从她记事以来,父母感情甚笃,普通人家有的琐碎口角在他们家里是不存在的。近几年母亲身体抱恙,父亲放下公司要务全心陪在母亲身边,大小事情亲力亲为。哥哥的身世,父亲瞒了母亲二十八年。现在,母亲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父亲依然不希望母亲知道。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将姐姐换走换来一个哥哥,但她仍旧相信,他这么做是为了这个家。
“谢谢哥。”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于斯维持着一贯的谦和,目光却是冷淡疏离。
林于岑眸光一颤,哥哥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会原谅爸爸吗?”她嗓音本就低沉,再加之语气凝重,听起来沙哑得厉害。
“小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于岑喉咙发紧,唇瓣微动,几次努力还是没能说出那个“是”字。
她确实不是昨天父亲入狱才得知哥哥的身世,她知道哥哥的身世也非父亲开口跟她提过只言片语。她只是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个秘密。
几个月前,她偶然路过公司附近的一个咖啡厅,看见父亲和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女人在一起,举止说不上亲密,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和一个青春正好的女人在一起,不做什么也能让人想很多。母亲抱病以来,父亲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挤出来的时间都用来陪伴母亲,可现在,却和年轻女人在一起喝咖啡。和大多数人怀疑的一样,林于岑也在猜想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厌烦了母亲,找到了新欢。
那天,她便派人查了那个年轻女人。几日后,她拿到了女人的资料,仅仅抽出一小截A4纸,那张一寸照片便让她震撼不已,这个女人竟和她的母亲长得有六七分相似,再往下,更让她久久不能缓神,这个女人和她的哥哥同年同月同日生。
这个女人是不是她的姐姐?这个突发奇想的荒唐想法在她脑子里反复被提起。
可如果这个女人不是父亲的情人,而是父亲的女儿,那为什么父亲不让这个女人生活在自己家里?哥哥和这个女人是双生子吗?那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从来没听母亲提起过她有个姐姐?哥哥知道这件事吗?
······
无数个疑问层层叠加,林于岑坚定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查过那个女人出生证明,白纸黑字清楚写着和哥哥出生同一家医院,亲生父母姓甚名谁。如果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太过于巧了。如果一切不是巧合,出生证明没有伪造的话,她想,要么她有一对龙凤胎的哥哥姐姐,要么她外面有个真姐姐,家里有个假哥哥。
打从有这荒唐想法起,林于岑每天越发不安,直到有天她终于克服心里怕知道答案的恐惧,偷拿了哥哥的一根头发。她想打破团团迷雾,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作为家里第二个知道林于斯真实身世的人,她只想把这件事吞进肚子里,永远不去提起。血缘固然重要,可她更看重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培养的亲情。
林于岑紧握双拳一言不发。
林于斯看到她的反应,心里满是凉薄嘲讽。怪不得事情发生到现在,他既没有接到过林于岑向他求证事实的电话,也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丝过激的反应。原来,林于岑早就得知了真相,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
“哥,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妈妈不知道······”
“爸爸也没有告诉我,我只是······偶然知道的。”
林于斯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疲惫,林肇到底有没有告诉林于岑,林于岑此时是不是在帮林肇说话,其中种种,他已没有兴趣了。
他摆摆手,“小岑,你知道爸爸把他手里的股权都转到你名下了吗?”
林于岑一愣,沉眸道:“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
“爸爸从来只想把公司交给你。”林于斯神色复杂地看着林于岑。目光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硬生生劈开了他们多年亲情。
面前茶几上玻璃壶里的开水汹涌地翻腾,水蒸气猛烈地顶着壶盖,尖锐的碰撞声回响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填满他们之间无声的对峙。
从古至今,为钱为权,为一己之似而致兄弟阋墙,手足反目的事不胜枚举。
林于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