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秦时的经纪人齐晏,两人说话之时,齐晏轻启汽车,驶离了停车场。
圣诞夜的街头华灯闪烁,霓虹璀璨,红绿色的彩灯装点了连成片的高楼。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陆林钟黯淡的瞳仁中一闪而过,明亮又迷离。
昨晚应酬后,她接到秦时的电话,事情有新的进展了。稳妥起见,她连圣诞都没有陪安槐序过,便赶来了上海。
秦时在一旁闭目养神,感觉到身旁的人注视的目光,倏忽睁开眼。
车已经驶入郊外的一片老旧民居,她让齐晏靠边停车,戴好口罩和陆林钟独自走进了居民区。
这一带的居民楼普遍不高,上海市区内如今少见的里弄在这里还留有不少,细长的竹竿从半打开的窗户里伸出来,晾晒的衣裤被冬夜的寒风裹挟着翻飞。
“当日在那家医院当值的产科护士我找到两个,还有一位是当时的主任医生,就住在这里。”
“本不该劳驾陆总到这种地方来,只是这边门房难找,免得出了什么纰漏。”
秦时领着陆林钟沿着里弄走到尽头,指着其中一户人家的窗户:“这里。”
“秦小姐做事真是周到。”
秦时眸色平静,不痛不痒的表示她不想听到,毕竟,陆林钟的话连感谢都算不上。
陆林钟按亮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
天色已晚,她贸然造访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若对方听见她一开口就提起不能见光的陈年旧事,更不会透露半分。
“走吧,先回去。”
秦时不愿逗留,也不开口多问。
两个人沿着狭窄的弄堂往回走,纤细修长的两道影子无声无言地落在青石板路上。
“辛苦你了,秦小姐。”
秦时眸色平静,这么不痛不痒的表示她不想听到,毕竟,陆林钟的话连感谢都算不上。
“秦小姐放心,这段时间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不会让秦小姐吃亏。”
“不过,还有一件事。”
秦时侧目看她,眸色骤冷。
“我受制于你,你屡次用那件事要挟我,事不过三,陆总,您不要逼我。”
秦时语气甚是不满。
陆林钟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
“看来秦小姐对我印象很差,很差很差。”陆林钟挑眉,喟叹一声,“其实也没别的事,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你,过几天是和光影业林总的生日。”
秦时脸色微变。
陆林钟颇有深意地轻笑一声,先一步坐回了车里。
回到酒店已经过了零点,街道上仍旧是人流涌动,应和着高楼跳动的圣诞灯光。
她拿出手机,坐在落地窗前。
“喂?”对方声音清明。
“易老板,我有好消息。”陆林钟靠在椅背上,长发披垂,窗外投射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浓颜雪肤,踩在地毯上的白皙脚背像一块无瑕的白玉,光滑细嫩。
“说说看。”
“二十八年前,林肇妻子分娩手术那家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找到了。”
电话里长时间没有声响。
窗外杳然升起一簇焰火,两簇三簇······一簇一簇接踵而至,点亮整个夜空,炸出绮丽的形态的色彩,仿佛是在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还是老规矩,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明天坐最早的航班赶到上海。”
今夜,注定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圣诞夜。
像原本停摆的船舶又重新高扬起船帆,找到了航行的方向。
圣诞一过,安槐序紧锣密鼓忙着看房子,她跟着中介逛过了五环以内基本能看得过眼的房子,但大多装修过,且不说装修材料,设计人性化之类,一眼看过去都知道大多不符合陆林钟的品味。
起先狗子和杨二狗还有心思陪着她转悠,逛了好几天那两位已经累趴下了,她仍没有找到中意的安槐序坐在车里,副驾驶座上一摞楼市广告,她惆怅地托腮撑在方向盘上,一个头两个大。
手机屏幕亮起来,弹出林于岑的名字。
安槐序叹了口气,接了电话:“喂?怎么了?”
“你心情不好?”
安槐序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够Jing神,她坐直身子,添了点活力劲,“没事,这两天有点忙。”
“你,忙些什么?”
“难道你有空帮我不成?”
“嗯。”
过了好久,对方再次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安槐序想今天是周末,林于岑也不用上班,她又缺个陪她看房子给建议的人。遂问:“陪我去看房子怎么样?”
“好。”
很好,免费的劳动力。安槐序戳几下手机给林于岑发过去一个位置。
收到对方的回复,安槐序打了个呵欠,靠在椅背打盹,等林于岑过来。
没多大会儿,林于岑站在车门外轻轻叩响了车窗玻璃。
安槐序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