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钟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伸手拈了一颗樱桃,语气微酸道:“我不好吗?”
易子曰:“???”
易子曰茫然看着陆林钟。
“从前我还以为你对我有好感。”陆林钟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果浆染红了薄唇,“没想到是许总。”
“虽然吧,我身边有许多追求者,但我想应该没有你这样的。换做是以前,我还有点羡慕许总。”陆林钟得意地笑笑,“不过现在我有小序,所有人都会羡慕我吧。”
“······”易子曰朝陆林钟翻了个白眼,“换个方式秀恩爱?”
陆林钟摇摇食指否认,又道:“有个残忍的事实,你愿意听吗?”
易子曰颔首,示意她快说。
“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个运气,易子曰,这条路你走着太难了。”
易子曰别过头,即便很难,她也走了八年。
“回头,放下,止损,并不是一件很失体面的事。”
易子曰的骄傲,陆林钟懂。
越是骄傲的人,其实越害怕拒绝。
越是骄傲的人,越易因骄傲而失去真正想要的一切。
“确实。”易子曰苦笑,“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运气。看着你们愿意为对方去死,我很羡慕。”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把“羡慕”二字说出口。
她羡慕她们,因为她明白,有的人,她永远得不到;有的情感,永远只能是一厢情愿。
她祝福她们,也祝福许终玄。
门铃声打破了寂静,陆林钟急忙走过去给安槐序开门。
“去了这么久?”
安槐序把手里的打包袋递给陆林钟,在门口抖了抖外套上的雪粒,“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
“冷不冷?”
安槐序摸了摸纸袋:“水晶饺和干蒸可能有些冷了,得热一下。”
“我是问你冷不冷呢。”
“不冷。”安槐序抬头,两个人目光聚到一处,会意一笑。
二千五百瓦电灯泡易子曰站在客厅里闪闪发光,尴尬地咳了咳。
“看什么看,吃你的晚饭。”安槐序装腔作势回道。
晚餐过后,陆林钟陪易子曰喝了两杯酒,回家时退坐副驾驶,靠着椅背柔声问:“晚上你出去遇见谁了?”
安槐序帮她系好安全带,驱车离开小区。
“是刘山。”
陆林钟对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印象,淡淡“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我有点后悔了。”安槐序声音很低,“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他或许真的想和我当朋友,但我······”
安槐序叹了一口气,“我不太喜欢做这样的事,也不想成为我不喜欢的那种人。”
陆林钟伸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人不可能永远只做对的事,甚至有些时候,我们明知一件事是错的也会去做。”
“小序,要接受。”
“你是怎样的人,不会因一件事而定性。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所求,应该没有人愿意行恶,可我觉得,或许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是谁做的错事少一点,是谁知道要悔改。”
“你没有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以后也不会。”
女人的温润的眼神渐渐融解了她心底的不安。安槐序点点头,不再惶惶。
“对了,明天我得回致天上班。”
安槐序不满:“不是说后天去上海出差,这两天休息吗?”
“听你的语气,很不希望我去?”陆林钟打趣着安槐序,正色道,“这段时间上海那边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许总钦定的片子已经开拍,进度也不错。我在这边的工作倒是落下不少。”
“许终玄就是个黑心资本家!二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有让我产生过一丝悸动的感觉。”
陆林钟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你说孟秋易子曰一个一个的,一个明着等,一个暗着等,看着都虐心。”
陆林钟眼睛弯了弯,眸光深邃,语调放慢:“还是你眼光好。”
安槐序清秀的脸微微一红,专注开车不再理她。
时间太晚,她直接把车驶回自己家,一来是不想回南郊打扰两个老人休息,何况她身上还带了伤,少不得会被外婆看见问东问西,二来陆林钟明天要上班,这边还是方便些。
车停在楼前已经将近十二点,陆林钟靠着副驾驶座睡得正甜,安槐序下了车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再小心地把人抱上楼。
女人枕着软枕,长发软软地垂在两肩,锁骨晶莹玲珑,若隐若现。她给陆林钟掖好被角,靠着床头,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情形。
她本以为那一眼,是她看陆林钟的最后的机会······
现在平静祥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安槐序忍不住低头吻了吻陆林钟的薄唇,易子曰的玩笑也不全是一件坏事吧,让她学会了把每一天当做是生命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