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辉愣了一下,继而看见另一人从对面的黑暗处走出来——干,是那个假女人变态。彭辉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类人,因而之前对温心濯的欺凌也格外厉害,但粉苏格兰……他们打不动。第一是因为恶心,第二是因为粉苏格兰的家里为了矫正他的性别认知,逼他练出了跆拳道黑带。
他想起这人翘着兰花指把自己脸打肿的情景不免浑身恶寒。
粉苏格兰双臂抱在胸前,露出一个哂笑:“现在怎么办?送去校医室?”傅十醒捡起地上的指虎,打量一下,有够Yin险,上头还有小倒刺呢。他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往手臂上一刮,划破了最表层的一层毛细血管,一下就是血淋淋的,看着狰狞,实际上三天就能好。
傅十醒拖麻袋一样随意抓起地上的两个人,冲粉苏格兰努了努嘴:“你要不要来一下?”粉苏格兰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人淌着血神态自若地收拾残局,眼神从震惊变成崇拜,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一块拖人。
按照他平时打人的习惯,一般都是快狠准掐关节,但是彩虹之家这儿也算是卧底作战,只好转变成内伤战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大碍,但实际上得疼个好几天。
傅十醒和粉苏格兰闲聊:“都这个时间点了,校医室还开着吗?”
粉苏格兰悠闲地吹起口哨:“二十四小时服务。”
彭辉攥紧了拳头,盯着两人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赶走了一个孙黎,怎么又来一个麻烦的家伙,温心濯这兔崽子在医院不出来,一点狗屁心脏问题,中山医不放人,还说是院长命令,害他连个出气筒都没有。
到了医务室,医生瞥了一眼傅十醒的手臂,让他坐到一旁去自己凉快,推车上有酒Jing棉花绷带,自己取用。几个内伤的被掀起衣服,浓烈的药酒味在医务室里弥漫开来。那医生看着这堆小流氓,又看了一眼傅十醒,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医务室里面的医疗用品和药物都很新,也不是什么杂牌,甚至还有些是进口的外伤药。周馥虞的武力训练下头,傅十醒对这些瓶瓶罐罐别提多熟悉,一个正常的学校医务室,就算财力再雄厚,也不止于此。加上贴牌和标签都很新,只可能是用量大,更换速度频繁,才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
余下的几天,他往医务室多留了几个心眼,甚至在半夜的时候都窜过去看。粉苏格兰说医务室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显然这不符合一个正常学校的日程。彩虹之家有两间医务室,一间小一些,嵌附在教学楼旁边,另一间则在北边的角落,需要跨越Cao场,离人口密集的住宿区和教学区都有一段距离。
今天来的是北角这,藏在了一丛灌木丛旁边。医务室里灯火通明,时而还传出小孩子的声音,倒不像是因为体罚而产生的哭喊,只是情况依旧很蹊跷。明天早上要是有办法的话,能在想办法在里面安上针孔摄像头就好了。傅十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夏天要是处理不当的话,发炎还是挺容易的。不过北区医务室里面还有很多内里隔间,想一个一个进去调查清楚的话,可能只能把所有医生都打晕……
他还蹲在这思考怎么进去调查这间大型医务室,一时放松了警惕,直到耳边传来窸窣声才发现面前的光有些被挡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甫一反应过来,也不管对小孩子是不是要仁慈些,一手锁喉一手捂嘴,直接闪到小树林里头去。感谢彩虹之家的绿化建设和良好生态,一点树丛晃动的声音完全无法惊动任何人。
挪动到树丛中央去,接着月光,傅十醒看清了怀里是个小女孩,惊恐地望着他,一双眼睛泛亮,吓坏了。他脑子转了两下,灵光一闪,俯身尽量放柔语气说话:“是温心濯叫我来的。”
果然,这个名字一出来,手掌下的颤抖立刻停住了。傅十醒缓缓吐出一口气,蹲下身子,放开小女孩,牵住双手,平视着她的双眼:“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没有要挣脱开傅十醒的意思:“赵悦。”
赵悦的脖子上有缢痕,不是刚刚自己掐出来的指印,而是绳子勒出来的。傅十醒皱眉,试探地询问:“赵悦,你脖子上的痕迹……是自己弄出来的吗?”
她愣了一下,惊慌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是……心濯哥哥他是被警察带走了吗?他做错什么了吗?”
“温心濯他现在在医院,很安全。他没有做错什么。你想他了吗?”
赵悦下意识地点点头,可是又突然想起些别的,大力地摇成一只小泼浪鼓:“如果……他在外面也很安全的话,那我不希望他回来了。彭辉他们总是欺负他……而且这里治病很难受。”
傅十醒迅速抓取到赵悦言辞里的信息点:“外面不安全吗?这里都是怎么治病的?”
赵悦摸了摸脖子,低下了头,软软的声音微弱:“院长妈妈说,我们都是很危险的人,不能出去。我们对外面来说不安全,外面的人也不喜欢我们。有时候会有警察过来,把不乖的人带走。”
“每个人治病的方法不一样,我不能说。说了的话,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