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方卧雏在这儿,一针见血地就能看出这是小少爷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最要紧的是低头顺意。可惜傅十醒不是什么明白人,并且类似的事情周馥虞已经在他身上锤炼多了,倒是觉得司空见惯,没什么感言好发表的,依旧冷脸对许宁。
他靠近了许宁一些,伸出一只手挡在许宁身侧,护着他出去。果然,刚走出体育场,就算两旁已经拉上了隔离带,一个女声立刻爆发出“宁宝来了”的尖叫。乌泱泱的人群冲过来,将狂热爱意喷涌成蛮横挤撞,渴望能够离心中的光源再近那么一些。
许宁气结,对傅十醒就更甩红眼青脸,使劲颐指气使:“我要去外面看一圈粉丝,你保护着我去。还有,不许推搡磕碰着她们了。”
大早上进来,外面就已经蹲了不少年轻女孩子,就算进不来也要在外围听偶像的彩排,甚至还有印着许宁头像的易拉宝和餐车在外头。几个小时过去,外头聚集的粉丝应该已经更多了。且见到偶像的盛况一般都不好解决,蜂拥而上卯足力气往前挤,但许宁又明说了要好好对这群女人,明显是在找麻烦。
那男人礼貌地笑了笑,主动和傅十醒周馥虞都握了手:“免姓唐,名抱青。家兄有多承蒙周厅长照顾,久仰有谢了。”
隔离带已经被推得稍有些变形,许宁微微一笑,主动地往边缘走,接过粉丝递来的签名板,一边签名一边交谈着。他是第一次出来如此近距离地和粉丝接触,叫这群年轻女孩的情绪更加激动,全都一个劲地往前挤。
周馥虞挑了挑眉:“哦?”
傅十醒看了一眼许宁,没说话,继续面无表情地站在太阳下面,稍稍有些喘气。阴影的地方就许宁坐着的那一小块,不想跟他挨着,宁愿多补补钙,没准能二次发育长高几公分呢。
周馥虞接过烟,借了唐抱青的火点上,对傅十醒摆摆手:“你今天做宁宁的保镖。他说什么是什么,先去熟悉一下环境吧。”又转过头同许宁说话:“宁宁,助理借我说几句话。”
慌乱里,傅十醒的手臂碰着了许宁。就这么一下,却得了一个狠狠地警告:“别碰我!”继而转过去,眉头微微蹙起的模样对着粉丝,果然引来一阵粉丝安慰,明明年纪大多也才二十左右说话却跟许宁的妈一样,这心疼还真叫人奇怪,合着无痛隔代跨时空生子了。
许宁微微仰起下巴,介绍道:“从嘉悦公关挖来的王牌,现在除了负责沛晟的公关工作以外,还兼任我的个人助理。抱青,跟周厅长打个招呼吧。”
傅十醒点了点头,从台阶上走下来。这个天气去当搬运工布置场地,加上他还是保镖着装,少不了皮肉之苦。不过他真的和许宁相看两厌,被打发走了还正中下怀。临走前他又瞥了一眼许宁,脑子转了转,回想着陈梦刀教他说的话。
傅十醒就是其中一个,被周馥虞拎到许宁面前,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许宁身旁站着另一个男人,看着和傅十醒年纪差不多,一米八余的个头,穿着敞领黑衬衫带皮绳坠子,格外闷骚的模样。一双上挑的眼尾尤其妖娆,翘鼻薄唇,精致得像雕塑品,不过总觉他稍稍有些眼熟。
许宁知道自己要是继续待下去,粉丝热情还会继续膨胀,待了二十分钟就回去了。他作为主角,自然一直都是光彩动人的,挂在领口的墨镜都不歪一下。傅十醒便狼狈,衬衫都成了一团咸菜,手背上还有指甲印子,额头上覆了一层微微的薄汗。
唐抱青把手收回去,主动地拿了一盒烟出来,给周馥虞递上一支:“我是谢无相的异父母弟弟。”
傅十醒清了清嗓子,做好说完就溜的准备,盯着许小少爷开口:“许宁,我确实只是周馥虞的一条狗。不过我既可以做咬人的公狗,又可以做挨操的母狗,这么看来,我还是比你强多
回到体育场里,许宁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翘着二郎腿看别人彩排。余光瞥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傅十醒,气不打一处来:“喂!姓傅的,你连一句‘我错了’都不会说吗?或者你的态度就不能不这么像个死人一样吗?”
谢无相沉默,果然是小精神病,看着傅十醒三岁小孩一样做了个鬼脸跑了。
许宁又踢了铁板,鼻子一皱拿起手机,打了两三通电话以后又开始吩咐傅十醒:“等一会我的助理就回来了,你别在我眼前膈应人。去体育馆的西三门,跟我的道具组一起搬东西吧。”
许宁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完全没理会周馥虞,转头就走了。傅十醒跟上去,与许宁保持着大约一米的距离,在四松体育场里漫无目的地兜圈子。他猜测大概是许宁那天在别墅楼上,看着楼下的车震所以恼怒周馥虞了,唐抱青估计也就是个被扯来气人的。
下来,上头确实只有一层薄痂,“但是我要骗家庭教师,说我是左撇子,手受伤了不能写字。”
假期开始,民众自然升平齐乐,但还是有好部分人是为了这份太平奔波的,这要预备今夜歌舞的人不知算不算在内,但大清早跑猎德蹲守勘察的小组一定是孺子牛。匡州暗流涌动,四松体育场还没开始表演,光是上午开始排练就有不少私人安保入驻在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