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皇子殿下正在殿内,同陛下商讨政事呢。”
魏菱星眉头一皱,又急又忧:“父皇吃过药了吗,如今情况还坚持国事,是否在虚耗身体。”
大监放轻了声音,只提点了一句:“方才朝上牵扯到一幢户部的大案子,牵连甚广。若不处理,怕是动摇国之根基啊。”
这话一出,魏菱星总算明白了。
昨夜秦骁连夜办的事,竟然这般快就开了头。
朝廷之事都是一环扣一环,一旦开头,势必是燎原之势,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可边境频被sao扰,内部纷乱,又失了主心骨。
这个节骨眼上,容易出大乱子。
魏菱星想起太子哥哥同秦骁,心中安定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本宫知道了,多谢大监。”
通传的小太监回来请魏菱星进去,她才疾步走进殿内。
一入内便直奔寝房而去,就见父皇靠在床沿,面色苍白如纸,二皇兄静静的站在床边。
“父皇!”
魏菱星看了一眼二皇兄,只觉得他如今气息都变得十分陌生,此刻心思都在父皇身上,迅速过去伏在床头,关切的问道:“父皇,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皇帝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勉强笑了笑。他抬起手拍拍她手背,不愿她担心,说道:“父皇没事,不要紧。”
魏菱星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有些埋怨:“怎么没事,您都这样了还诓儿臣,怎么没事!”
她用手背抹掉眼泪,说道:“您就好好养身子吧,行吗,朝中的事情都交给皇兄和秦骁去做就好了,不要再透支自己了……”
皇帝气若游丝的笑着,平时硬朗英武的面容露出许多疲惫:“父皇心里有数,不碍事的。秦骁和你二皇兄都很好,父皇放心。”
“只是……”
他话没说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到最后,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傅家……狼子野心……”
话没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太医!”
魏菱星吓的泪如雨下,魏远致见状轻拍了拍魏菱星的肩头,疾步出去沉声道:“传太医院所有太医过来!封锁消息,违者,杀无赦!”
她小心的扶着父皇躺好,替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又盖上被子,祈祷着父皇能平安无事。
太医们急匆匆的进来,挨个诊脉,研究。
过了约莫着半个钟头,为首的院判才半是迟疑半是惊惶的疏散了宫人,上前说道:“二位殿下,陛下除了方才的征兆,或许还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平常隐匿于脉络中,无声无息侵蚀人的身体,一旦身子处于虚弱状态,极易反噬。”
“此番若非陛下吐血,或许我等还无法分辨,此毒来自定国,极为罕有。”
魏远致薄唇紧抿着没说话,眉头深锁,思考着方才院判所言。
半晌,他冷冷道:“如何根治。”
院判冷汗涔涔,跪下说道:“此药过分歹毒,目前……无法根治,只能缓解。”
魏远致冷厉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解药?”
他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三言两语之间院判已经惶恐的声音开始颤抖,说道:“殿下喜怒,此毒解药稀有,只有定国皇室才有,且只能缓解,目前以我等所学,还无法根治……”
魏远致睇他一眼,知道再逼下去也无用,松了口,淡声道:“陛下中毒这件事不许任何人知道,否则一旦查出,诛连九族。皇后娘娘那边也得细细诊治,不能错漏一丝。”
“父皇的毒性尽你们最大能力缓解。”
交代完,他看向魏菱星,缓声:“韶安,你来。”
魏菱星咬着下唇,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跟着二皇兄去了内室,仰头看向他。
魏远致微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回去单独告诉秦骁,并且让他知道,他交给我的事情已经在尽最大可能去办了。”
“别难过,还有哥哥在呢。”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步履匆忙。
魏菱星在那一瞬,恍惚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和煦,总是如沐春风的哥哥。
他说别难过,还有哥哥在呢……
这句话在一连串的打击和崩溃之下,给了她温暖的慰藉。
原来纵使他多么可怖多么无情,变化有多么大,他还是自己心中那个最温柔的哥哥。
二皇兄去处理政事,魏菱星整理好心情,将寝宫这边一应安排好,待父皇安稳的差不多,已经是傍晚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上,秦骁罕见的回家很早。
见到他的一瞬间,魏菱星忍了一下午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飞奔过去扑在秦骁的怀里放声痛哭。
秦骁知道她一定很难过,轻轻拍她的背,沉默的陪在她身边。
不知不觉,周遭静静的,大家都离开了,夜色中只剩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