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竟又反了过来。回信,道:「天寒,穿狐白袍」。
第48章 章四十六
待诸事安排妥当,关雨霂书信一封,说是即日出发,路途遥远,人数众多,况兼风雪不定,日程难算,故不必等候。不如她所料,行至半路,遇雪,簌簌不停。
抚州城楼之上,方致远空等了一日。天气陡寒,书信难达,归期不定乃是常事,却也不知怎的挨不着边地心急。方致远不肯离去,就连处理公务这等事都要挪到城楼上来。城中百姓不明,只见着一群人拿着文书上上下下,踏雪湿鞋,好不热闹。后来有好事者打听得知,是夫人要从定州回来了,众人皆笑,一时传为巷角佳话。是日清晨,方致远朦胧睡意,踢了踢脚,觉得有几分寒冷。昨夜炭盆灭了,守卫亦不会做伺候人的事,不曾来添,她只好把衣服裹得更紧些。此时正听来报,说远处有一行人往城门来,瞧着架势和信中所描述的相差无几,当是夫人没错。方致远以手遮面,一个哆嗦就醒透了,不及收拾,扶好衣帽,快步下楼。
路上关筱秋心急不怕冷,掀起厚重的帘子往外瞧,闲话不必讲,赶忙道:「夫人快看,大人在城楼上等我们哩。瞧他那样子,急得连袍子不有一个穿。」关雨霂听了皱眉,不甚理会,想这寒冬腊月,准是小丫头眼花。奈不住几番招呼,依了筱秋。这不看则已,一看还真是那胡闹鬼。她速速命人停车,从行李里取了个素色袍子来。方致远不知远处发生了何事,在城楼下干站着,眼瞧着快到了,走得好好怎么就停了呢,后见车马继续前行,才敢舒一口气。
相距不远处,关雨霂下马车,方致远上前相迎,只见她手里捧着裘袍,说:
「雪大,何故在此等我?」
「雪大,故我在此等你。」
此时北风乍紧,呼啸盈耳,不得闲。
关雨霂本想把裘袍递给她,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就全乱了。可风雪不知,仍飒飒不停。方致远见她无话,从她手里夺了袍子,哆嗦着接应道,「外面冷,有话回家说。」
回家?
方致远往前走了几步,关雨霂无心,低头紧随在后,眼眉饧涩,心间似无以依靠,又似有以依靠,一片茫茫,若雪。方致远转身见她没带帽子,用手撇去她头上的浮雪,一个反手扣上帽子,无话,继续前行。关雨霂耳朵益发通红,无大感觉,大约是真不冷。
城外风声一派,呜呜咽咽,叫素心难熬。
落笔万言,此间少语,那七窍玲珑,就倏然歛去了。
当是青丝细雪,一视白头。
第49章 章四十七
行至城内,关雨霂领着叶织绡一众,有意要同方致远一一道来,不料被她回绝。官话说是车马劳顿,在客栈备了房,请稍作休息。抚州地小重民生,房屋会由官府备至,无需担忧。厂房已在做打点,过几日会派人请大家去看看。话罢,一句不多,手一扬便让凌桥带着一行人往客栈去了。关雨霂见她送客送得果决,心生不解,无奈人多嘴杂,不便相问。待到众人走后,挪到她身侧,轻声问道:「新政?怎从未听你提起?给一家老小操办房屋并非小事,走的定是官府的钱,你这钱……是从何处来呀?」
抚州的账面关雨霂心中有数,并无甚多闲钱,今儿出手如此大方,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恐是她碍于颜面。方致远也是难得能抿出一丝弦外之音,不免调侃道:「怎么?怕我乱花钱不是?之前仓库办得不错,每月盈余不少,你也不瞧瞧你这一去去了多少月?」
关雨霂不禁伏身而笑,故作强硬道:「怎么?还怪起我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