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暗叹,忖着莫不是婉儿这小东西对那小子生出了同命相怜之感?
就算是那样,也不至于动了这副心肠吧?
托付江山,不是闹着玩儿的。
武曌深觉这样决定一件大事疑似儿戏,可她又禁不住相信婉儿的眼光。
她想着“等虎头那小子睡醒了,得好好考较考较他”,嘴上又忍不住纵容自己的爱人——
“你是打算留虎头在宫中教养?”
“是。我想做他的老师,教他读书明理做人。”婉儿直言不讳。
“只教他一人?”
“对,只教他一人。”
武曌于是迟疑了。
“其实朕倒觉得,你可以连同朕的孙儿们和武氏的侄孙们一起教导。这样,将来无论谁……都是你的门生。”
将来无论谁坐了天下,都是你的门生,都会对你礼敬善待。
这就是武曌未曾说明的意思。
她如此说,又何尝不是借此为婉儿留一条后路?
就算是将来她功败垂成,甚至不得善终,婉儿有教导嗣君的恩情在,那个将来可能做皇帝的她的弟子,也会对她网开一面。
如同当年,因为做了高宗皇帝的老师,薛婕妤就算是被搅进上官仪之祸中,也没有人将她如何,后来她还能顺利地离开深宫,颐养天年。
婉儿又如何听不出武曌的打算?
她心中十分地感动,却也坚定地摇了摇头:“无论将来如何,我绝不选择别人。”
明面上,婉儿是在回答武曌绝不选择别的子弟做学生,其实是在表达自己的心——
无论成败祸福,她都只选择武曌一人,生死相依。
“你啊!”武曌心疼地抱紧了她。
婉儿靠在武曌的怀里,感觉到她的体温,忍不住脸颊贴着武曌的脖颈,小猫儿似的蹭了蹭。
武曌被她蹭得心头躁动,微哑了嗓子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如今……我们做些旁的事可好?”
婉儿的心脏突突急跳——
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曌还没沐浴……”婉儿呢喃。
“我让她们准备着,我们一起洗……”武曌说着,就要抱了婉儿起身。
“好……”
等到婉儿在寝殿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竟都这个时辰了?!
婉儿暗叹惭愧,忙挣扎着起身。
被身后武曌的手攀住,环在了腰间:“急什么?”
因为情.事和刚刚醒来的缘故,武曌还带着些鼻音。
婉儿哭笑不得。
怎么能不急呢?
之前在紫宸殿正殿里,是那么个情状,武曌刚见了人,问了事,两个人又说了那么正经的、重大的事,后来亲上了,就浑然忘我了。
她们都不是普通人,一举一动皆牵涉大局。如今不管不顾地昏天黑地,外面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呢!
“不用急,由着他们折腾去!”武曌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婉儿诧异地看着她:这决不是梦话!
武曌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这才舍得睁开一只眼睛:“跪的跪,请罪的请罪,由他们去……”
什么叫“跪的跪,请罪的请罪”?
婉儿更躺不住了。
轻挪开武曌禁锢在腰间的手臂,婉儿忍着羞意,从地上捡了一件件的内衫外衣穿了。
她们两个已经记不得做过多少次亲密之事,每次都……激烈得让人没脸回忆。
婉儿刚套上中衣,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武曌坐起身来,无奈地瞧着她。
婉儿回头瞥一眼,就瞥见了武曌雪白的胸.口,吓得赶紧扭过头去。
不能看!不能看!
看了就又爬不起来了!
武曌半是惺忪的,这会儿被婉儿一瞥一扭脸,瞌睡虫都不见了踪影。
“朕的样子很难看吗?”她瞪婉儿,特别想抓了婉儿来,继续纠.缠个天荒地老。
婉儿则看都不再看她,从地上抓起一件衣衫丢给她:“快穿衣服!还有正经事呢!”
武曌气哼哼地接住衣服,刚想往身上套,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婉儿被她笑得莫名,不得不扭身看她。
武曌朝她扬了扬手里的那件亵.衣:“穿错了!”
婉儿大窘:怪不得她刚才匆忙套上衣服之后,就觉得身上哪里不得劲儿。
“卿卿不觉得太松快儿了吗?”武曌还在哈哈笑。
确实挺挺松快儿的……
可怜她发育得实在不及武曌那么……丰.满。
婉儿涨红了脸,冲过来,就要从武曌的手里抢回自己的亵.衣。
武曌手一抬,轻松躲开,然后猝然发力,扯住了婉儿的手腕,压向了床.榻:“宝贝儿,我帮你换过来……”
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