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并不是天界的人,就算他知道天山女神产女也不会说出去,对这个可能也只是一时好奇并不是很执着,再者也有可能是子午莲按照师傅的样子变化的相貌,这也不是世间第一遭,人家使徒的事他管不着,也就没细想。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幼时被师傅救下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也是她告诉你你的本体是灵芝草?”
子午莲点头。
“你并没有自己学会化形之前的记忆?”
“是。”
子午莲如实回答,她确实想不起来,但这并不奇怪,就像很多凡人也记不起自己幼年的事一样,神仙和妖怪也会忘记自己学会化形之前的事。
白泽盯着子午莲,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她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本体并不是灵芝?”
“不是……灵芝……?”白泽的问题像是一颗击碎了水面的石子,打破了子午莲的平静,她眼里有一丝慌乱。“那……我是什么?”
她记忆的最初就是如父如母的师傅,在遇到金芊君之前,她对这世界的认知全部来自于师傅,师傅说她是灵芝,那肯定没错啊。
“我也很想知道。”白泽仔细打量着子午莲。“如果是一般人,我早在第一次为你探脉的时候就看透你的真身了。”
以子午莲这个道行,想在白泽面前隐瞒身份是不可能的,非要说的话也只能是在没跟白泽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时候才能瞒住,白泽为她把了这么多次脉,还取过她的血,又为她输送过法力,仍旧没有看穿她的真身。
白泽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第44章 肆拾肆
子午莲回到房里的时候,金芊君并没有睡下,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立刻抬起头,见子午莲神情似有些恍惚,担忧地站了起来。
“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子午莲摇摇头,有些心不在焉,慢悠悠地走到床榻边坐下,双眼发直。虽然她平时话也少,但表情和眼神并不呆滞,这反应明显反常,金芊君怎会发现不了,她猜到可能是白泽说了什么导致子午莲这幅样子,但他们特意避开自己说话,可能是涉及到什么秘密,金芊君不好直接问。
如果是什么都没想起来的金芊君,确实什么都不会问,因为那时她觉得子午莲怎样都跟自己无关,但现在不同了。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金芊君在子午莲旁边坐下,不经意似的问道。
子午莲眼神恢复焦距,转过头看着金芊君,俩人对视了片刻,她收回视线开口。
“白泽上神说我的真身并不是灵芝,可我记不起来化形之前的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听到“记不起”三个字,金芊君心头一紧,她们这算不算同病相怜?
“不知道原身也什么也没影响啊。”金芊君不甚在意地说道。“反正你就是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
子午莲有些诧异地看着金芊君,她遇到的人里只有金芊君会对她说这种话,就算失去了记忆这个人也还是没变。
——“他们让你守着粹灵珠你就守啊?”
——“这是我的职责。”
——“职责可不是一生下来就决定好的。你自己的想法呢?你想做什么?”
——“……”
你想做什么?
没人问过子午莲这个问题,活了千百年,金芊君是第一个。就像之前白泽问子午莲喜欢什么一样,子午莲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想做什么,想怎么活着,这些子午莲都没有考虑过,在遇到金芊君之前,她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事,除了修行外无非就是春赏百花夏观月、秋扫落叶东除雪,这么过了千年,她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直到金芊君出现,循规蹈矩的生活被打破,一切都乱了。
以前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知道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你记起来多少?”子午莲看着金芊君的那双异瞳,忽然问道。
“啊,你发现了?”金芊君有些窘迫地笑了下,抬手将脸颊旁的发掖到耳后,她都没说,子午莲却看出来了?“也没多少,就是想起来在天山……跟你见过一次面。”
回想刚刚那段记忆,其实那根本不算见面,应该算是金芊君跟踪子午莲吧?本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跟踪了,总不能告诉子午莲我想起来自己跟踪你的事了,感觉像个变态。
“哪次?”
“……”
子午莲居然刨根问底,还真不像她会做的事。
“就是、就是……”金芊君急得挠头,她以为子午莲不会问的,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瞎编她会发现吗?子午莲不可能记得每次见面的情形吧?“就是有凡人去天山拜神那次,我正巧也在,还围观了一下。”
子午莲注视着金芊君,很认真地听她讲述,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