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璟瞳不可能舍弃她的工作,而她……却无法从正处于颠峰的音乐成就里另觅无法登高的风景,看惯了最高处的云海,又怎想看云海下的凡俗。
她们都无法取舍,所以才会选择以这种盖着一层铁布的方式开始感情,同样在铁布中将感情压死在里面。
「油油,妳也吃一块,看看有没有退步?」絮藤见崇祖脾气在崩坍的边缘,瞬即夹了一块又大又肥的rou到她的碗里。
悠油收起瞪视那人的目光,提起筷子把碗里的红烧rou咬了一口,是絮藤的味道,是以前她喜欢的味道,只是……她现在更爱对座那人的味道了,即管絮藤再做得怎么好吃,喜欢就是喜欢,回不了头了。
「好吃,妳回去这几个月有跟阿姨学多点吗,没新菜式妳明天就滚哦。」悠油笑眼弯弯地向絮藤威吓。
「哎,有妳这样的吗!我这些年为妳学了多少不同地方的菜,妳不当钢琴家可以去当美食家了,不如我替妳办一个美食微博号吧。」多年的默契,絮藤立刻接住了悠油丢给她的话题,成功把餐桌上的气氛往轻松欢快的方向带去。
「妳们……感情真好,让人羡慕。」对面是一幅乐悠悠的景色,有那么一刻,她羡慕的是絮藤少了那种束缚,光明正大地留在悠油身边,照顾她生活,哄她开心。
至少絮藤让悠油快乐,而她……带给悠油只有不快。
她的话打开了絮藤的匣子,整顿饭围绕着与悠油从结识到相知的趣事,公璟瞳听得认真,不愿错过任何一件有关悠油的事,讲到一些好笑的,她也会跟着絮藤一同笑出来,柳眉弯起,眸子里点亮了星光。
一向不多话的悠油只有絮藤把话搭到她这边来才应付地回了两句,一顿饭下来,她都偷看着对面的人。
她在笑,强装出来的职业笑容。
眼在弯,眸底中她看出了shi亮。
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要走的人是她,现在好像是她抛弃她似的?
面对她完美的伪装,陆悠油的心像被绞着的疼痛,心疼她,所以……
她没逼公璟瞳留下来,让她回去属于她的地方。
吃过晚饭,絮藤切了一盘水果、泡了一壶花茶端到客厅,继续餐桌里的聊天,不知不觉,时间急速流转,时针踏向11,公璟瞳知道今天该结束了。
「明天早机,我要回去了。」公璟瞳适时在一个话题结束提出,她提起包包站起来,向絮藤笑道:「谢谢款待,很高兴认识妳,下回见应该是在T地了,到时候轮到我招待妳…..们。」
絮藤也站起来,展臂给她一个拥抱。
「絮藤,妳去清理厨房,我来送公总。」悠油也跟着站起来,用容不得絮藤拒绝的语气与眼神看她。
主仆多年,絮藤不是没感觉出来公总与油油今天相处有些怪,怪在哪她摸不清,自然地,她说到这么明显了,絮藤没可能听不出来,她笑得灿烂应许,与公总道了句一路顺风便回去厨房把碗碟洗了。
悠油把公璟瞳送到铁闸外,她站在闸内,公璟瞳己在闸外,眼眸看进彼此的眼内,只映着对方无法掩饰分离的难过。
「悠油……我……能不能再抱一抱妳。」耳边,响起了小房东最后的那些黄色意见,推倒甚么的她是做不了,最后,她也想讨个拥抱。
眼泪凝在眼里,它在发热,灼得陆悠油很痛,她咬着唇,没有答应。
「妳走吧,一路顺风。」
悠油退后一步,把铁闸关上,正式在她们身上划上了句号。
她回身那瞬,泪水滑落,留给公璟瞳的,是一抹洒脱的背影。
她希望公璟瞳能记住她的寡薄无情,回去后把她淡忘,这样的话,在T地再见,她们亦可以以礼相待。
*** *** *** ***
天色正沉,坐落在床边的人一夜无眠,她望着搁在一旁的行李箱整整一个晚上,纠结与悔意随时间的流转而跌入深渊,黑夜总是伴随着孤独、寂寞与愁绪,恰好这夜全都落在公璟瞳的心上。
她脑里一直徘徊悠油最后那幕的回身,以及……没来得及挡去的眼泪。
悠油的眼泪绞碎了她灵魂,到此刻,公璟瞳始终没搞明白为甚么会对她用情这般深,比以往任何一任都要深厚,是因为她是人生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吗?
她搞不明白,也无力弄清楚。
爱情过于莫名其妙,也猝不及防。
放在一旁的电话响起,向她提醒是时候要出发了。
拉回神伤的公璟瞳有点没力气地站起来,脱下一身的睡衣,取过床尾一早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行李早己收拾好,化妆台上空无一物,她今天亦无心思要化妆,随意地把头发绑起便拖着行李离开房间。
踏出房间脚步顿了一顿,看见门外的人,她赶紧换上一副平日的温文笑容,向小房东道声早安。
「妳怎么比我还早,没吵醒宫影后吧?」公璟瞳轻笑地揶揄小房东,她的房间到晚上便空无一人,有时候她会取笑展昕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