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皇后之后,也不知宝乾帝哪根筋出了状况,竟在金銮殿上问在场的贡士,如若他们儿女双全,平妻该不该有,妾室该不该纳。
这道题要是盛言楚来做,他肯定写不该啊。
宝乾帝不过是借着殿试的由头向朝臣发问罢了,宝乾帝正处新婚如胶似漆的时刻,当然是想和皇后一双人恩爱到白头,但凡有眼色的读书人,都会和盛言楚做出一模一样的答卷。
可惜,文人最为反骨。
此题挂出来后,不少贡士挥笔如流水,一致认为子嗣越多越好,多子多福枝繁叶茂家族才兴旺,哪个男人不喜欢子孙满堂?
梁杭云有些犹豫,在他看来,世上有点家产的男子后院几乎都有妻有妾,并非仅是好色,而是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的面子。
真正做到只娶一妻的只有庄户人家,在梁杭云眼里,像好友盛言楚这种有钱有势还只有一妻的男人简直是世上少有的存在。
望着白纸上的题目,梁杭云羞愧不已,若非好友提醒过他,他怕是和在场绝大多数贡士一样。
最后,梁杭云听从盛言楚的建议,认为不应该娶平妻纳妾。
殿试结束没多久,贡士们才挪去偏殿换衣,就听金銮殿上传来朝臣激烈的争吵。
每隔三年的殿选结果对读书人的影响极深,一旦不该纳妾娶平妻的说辞在民间传开,造成的后果会一发不可收拾。
为此,不少家中妻妾成群的臣子怒斥梁杭云这等贡士,当然了,也有臣子力挺梁杭云等人。
就因为这,本该午时左右放金榜,然而宫门迟迟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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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此刻站在玄武大街的茶馆二楼等着游街的队伍过来,见过了午时皇宫里还没消息放出来,心下一咯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快到申时一刻左右,有关殿试的时务题从宫里流出来,百姓对此一片哗然。
阿九往人堆里一扎,听了半晌后跑到盛言楚身边。
“叔,您猜怎么着,楼下开了赌桌,三七开!”
盛言楚环胸而笑:“来看进士游街的大多是平头百姓,那些家中子孙满堂的富贵人家都不在场,眼下支持不该纳妾娶平妻的自然占多数。”
阿九有些不解:“老百姓难道就不想多子多孙?”
“想啊。”盛言楚淡淡道:“可他们养活不起。”
顿了顿,盛言楚又对阿九道:“子嗣在于Jing不再于多,与其生一屋子的崽子,到头来收获一箩筐的混球,还不如只养一两个好的。”
阿九嘿嘿笑:“叔这是想绥哥儿和锦姐儿了吧?”
盛言楚抬手给了阿九一个脑瓜崩,莞尔道:“跟你说大道理呢,你扯他们作甚?”
阿九摸着脑袋,正色道:“我觉得叔说得对,我细细看了近些天去咱家请教叔的贡士,名列前茅的多是家中唯二唯三的孩子,且多为正妻所生,也有几个是妾室的孩子,咳我总觉着他们说话有点小家子气,脑子也愚笨了些。”
盛言楚:“这就是嫡庶管教的区别,大多妾室会磨着老爷将孩子养在自己身边,以至于教出来的孩子远没有正室手底下的出色,若老爷不待见庶子,这庶子多半是废了,生而不好好养,还不如不生。”
两人正说着话,皇宫那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喧嚣声。
可惜隔着远,盛言楚一时看不到领头的状元郎是谁。
很快,队伍来到玄武大街。
热闹的敲锣打鼓声中,盛言楚展颜欢笑。
“杭云兄——”
盛言楚使劲挥手,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梁杭云抬眸望过来,大红袍衬着梁杭云的好颜色越发璀璨,才出宫门一会儿,梁杭云就接了一大捧杏花。
梁杭云没想过自己会高中状元,激动之余,梁杭云扯下束发的红绸带将手中零散的杏花枝捆绑起来,随后用力往盛言楚所在的高楼扔去。
不少姑娘和少年们纷纷跳起来去抢,可惜没抢到,盛言楚笑着探手,稳稳的将杏花接到手中。
茶馆的书生们纷纷起身恭贺,亦有人开怀大笑,说盛言楚得了状元的杏花,来年定会高中状元。
此话一落地,茶馆不少人哈哈大笑。
“你不认得他么?”
男人懵了。
“我猜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人指着盛言楚捧腹大笑,“这位乃是先帝钦点的商户状元,如今在太府寺当值,人家都考过状元了,哪里还需要再考!”
男人讶然,看盛言楚就跟猴子看人一样惊奇。
“他瞧着岁数不大,竟已经是官场中人了么?”
盛言楚笑着冲男人拱手,男人忙回礼,嘴里连连说折煞他了。
“今日新科状元乃我同窗好友。”
盛言楚扬声豪气道:“这等大喜事,不若我做东,在场各位的酒水就记我账上,大家吃好喝好!”
一听这话,众人欢呼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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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里出来,盛言楚目送梁杭云打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