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锅没有吗?”
半睡的绥哥儿倏地睁开大眼睛,锦姐儿跌跌撞撞地从床上走过来,盛言楚一把抱住女儿,笑得摸摸儿子的脑袋。
“绥哥儿也想要么?”盛言楚失笑:“给锦姐儿置铺子是做嫁妆,难不成绥哥儿也想要嫁妆?”
“就你会瞎说。”华宓君没好气地瞪了眼盛言楚。
绥哥儿啧吧下小嘴,闭起眼继续睡了。
盛言楚:“……”
这孩子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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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飘香时,京城大街上遍地可见戴头巾的书生,盛言楚坐轿从旁经过时,均能听到各大茶馆里传出书生们yin诗作对的声音,好不热闹。
再过一日乡试便要放榜,盛家虽无人科考,却也等不及看桂榜,只因程以贵今年下场了武乡试。
托詹全的福,程以贵用不着千里迢迢回临朔郡科考,同样在六部观政的梁杭云也不用回。
两人一文一武,因没个参照的人,两人都慌得不行,尤其是程以贵。
作为詹全的徒弟,如果没考中举人,不止自己脸面不好看,詹全那边也不好交代。
为此,桂榜没有下放之前,程以贵见天的往盛家跑,放榜当天,本该休沐在家的盛言楚愣是被程以贵拖到了能将人踩死的贡院门口。
当年在临朔郡贡院门口差点被挤扁的Yin影历历在目,盛言楚说什么也不要钻进人堆凑热闹。
程以贵紧张的不敢近前看,盛言楚只好让阿九去,他们二人则坐在马车里等消息。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贡院门口的喧嚣声四起,盛言楚掀开帷帘,只见贡院大门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随之书生们就跟奔涌的海水一般往前跑去。
盛言楚恍惚间觉得自家马车险些被这些书生们撞倒。
前方阿九跳起来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程以贵的名字,一目十行扫过后,垫着脚的阿九忽而眼睛睁大。
“叔、叔——”阿九艰难的往盛家马车这边移。
程以贵急得跳下车,三步并做两步从人堆里将瘦瘦的阿九拎出来。
“咋样?”程以贵抹了一把脑门的虚汗。
阿九蹦跳起来,兴奋地揪着程以贵的胳膊,尖叫道:“中了,中了,武科第二!”
程以贵呆呆出神。
“今夜你怕是回不去了。”
盛言楚斜眼看着表哥,笑眯眯道:“得,阿九,你赶紧去跟我娘说一声,记得让铺子里备一桌好菜好酒,夜里詹将军要跟他的爱徒把酒言欢到天明!”
阿九笑着而去。
程以贵憨憨笑开,对着迎面而来刚出炉的武举人们拱拱手后,程以贵便交代盛言楚先回去,他得跟师父报喜去。
“哎,等会——”
盛言楚话还没说完,程以贵就遛没了影儿,徒留盛言楚一个人站在马车边上。
阿九还要有一会儿才回来,盛言楚不敢在人chao拥挤的贡院街上赶马车,只好上车等阿九。
就在盛言楚假寐时,一道声音在车外响起。
“盛大人在里头吗?”
声音很耳熟,但盛言楚一时又记不起是谁。
撩开车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年的俊脸,这张脸曾几何时是盛言楚最为厌恶的,这会子看到,盛言楚眉头不由皱起。
“你怎么在这?”
王永年双手交叉立在那,嘴角噙着笑,神采飞扬道:“今日是我朝乡试放榜的大日子,盛大人以为我为何在此?”
盛言楚哼了声,他倒忘了王永年和梁杭云同在六部观政。
往贡院门口觑了眼,盛言楚好整以暇地问:“不知永年兄考得如何?”
王永年含笑仰头看着盛言楚:“勉勉强强上榜罢了。”
盛言楚无语撇嘴,他才不信王永年的鬼话呢,真要是才上榜的名次,王永年特意跑来和他搭腔做什么?
不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吗?
懒得搭理王永年,盛言楚冷漠地放下车帷。
王永年见状紧锁深眉,想说的话愣是没能说出口,恰好有书生们过来和王永年搭讪,王永年只好就此作罢。
王永年才走,盛家马车外又有人敲门,盛言楚以为王永年折返回来问他有关月惊鸿的事,遂没了好脾气,只当自己耳聋没听见敲门声。
梁杭云纳闷,嘟囔道:“刚才还见他和人说话,怎么转眼就睡了…”
听到说话声,盛言楚赶忙探出头。
“杭云兄。”
“你在啊。”梁杭云笑了:“怎我敲你窗时你没应?可是困了?”
“没。”盛言楚让梁杭云上马车,扯扯嘴角:“我不想和某些人说话而已。”
“楚哥儿是说王永年吗?”
盛言楚:“你看到他了?”
梁杭云凑近道:“你有所不知,他这回出尽了风头!”
低眸呷茶的盛言楚顿住手:“他考中解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