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笑了下:“我带娘去西北看巴叔。”
说着就将拿出来的衣裳都往程春娘手上放,催促道:“娘,您赶紧进去换上。”
程春娘扯动嘴角,略有些嫌弃:“这大热天的,穿这些会不会闷出痦子啊?”
盛言楚给自己倒了一杯橙黄的桂花茶,失笑道:“咱们这热得挥汗如雨,但西北那边已经渐渐入秋了。”
程春娘颠了颠手中沉沉的衣物,说实话,程春娘现在还有点懵,她无法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盛言楚又道:“西北入秋倒也不至于裹成球,只咱们待会要在常年积雪不化的骫骳山走好一段路程,可不得多穿些衣裳御寒。”
程春娘心神恍惚地进到内间,虽觉得儿子让她大夏天穿厚棉衣有些不合时宜,但她还是照做了。
八月天桂香飘院的时节,穿一件单衣程春娘都嫌热,何况现在里三层外三层,才走动几步,程春娘就热得大汗淋漓。
“楚儿…”
程春娘头发丝都开始冒汗,嗓子难受,流淌下来的汗水打shi了脸颊。
盛言楚将倒好的桂花茶拿给程春娘,提醒道:“喝下这盏茶,咱们就去西北。”
程春娘颤颤巍巍地接过茶水,害怕的一口咕咚下,茶水中啐了碎冰,含着桂花的清香,侵入喉肠红后舒爽至极。
因紧张和害怕,程春娘喝下一盏后仍觉得口渴至极,便端起水壶咕噜咕噜的又喝了好几盏。
趁着程春娘喝茶的间隙,盛言楚出去将阿九找来,交代阿九说他要出去几天,等休沐时间过去后他还没有回来,阿虎记得去太府寺替他告假。
一听盛言楚夜里要带着程春娘离家,阿九忙请教:“这事怎么跟少夫人解释?”
盛言楚抚平衣袖,低声道:“你和她说仲秋前我必定回来,至于去哪,作甚,等我回来了我亲自和她说,让她别担忧,也别多想绥哥儿的事。”
阿九点头应是。
进到屋,程春娘焦灼的在屋里踱来踱去,盛言楚上前握住程春娘的手,安抚道:“别怕,有小黑在呢,娘可以骑着它下山。”
程春娘想说她坐立难安的不是这个,盛言楚其实也明白,但他偏偏不提柳持安。
“娘,闭上眼。”盛言楚靠过来小声说。
程春娘手脚有点抖,顺从地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程春娘赫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漂亮的房子内。
房墙刷得洁白无瑕,丁点褐色橼木都看不到,程春娘目不转睛地望着小房子,这栋房子她在京城属实没见过,但屋里的东西她很熟。
有她给儿子做的各种衣裳、鞋子,桌上摆放的各色碗碟她的锅子铺也有。
目光微移,角落处堆码整齐的玻璃瓶她亦熟悉,儿子每早都会让阿虎送一壶给她喝…
至于墙上……
望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弓.弩,弓箭握把的地方现出几道深深的印记,可见儿子时常拉弓。
程春娘不由抽噎捂住嘴,她从来没见过儿子在她面前拉过弓啊,这弓箭她知道是谁送得,当年她气不过柳持安养庶子的事,将弓.弩和鹿皮等物一应扔了出去。
事后她悔得不行,没想到这些东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眼前。
盛言楚没打扰程春娘观光小公寓,推开窗,盛言楚对着窗外大喊盛小黑的名字。
程春娘脚步微移,战战兢兢地扶着栏杆走在光溜溜的台阶上,行至二楼,程春娘站定在门口缓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去推小书房的门。
透明的玻璃门于程春娘而言,平素从未摸过,不仅这些,这里的很多东西都很新奇。
程春娘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踩在云朵之上,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玻璃门,程春娘吓得连退好几步,好在这时候盛言楚从里边将门打开。
“娘,您进来。”盛言楚道:“咱们得等等小黑,它还在外边野呢!”
程春娘抚着胸口进到书房。
陌生的沙发,陌生的挂钟,陌生的地毯,陌生的书桌……
一切那么陌生,却又那么别致,程春娘看得眼花缭绕,吞吞口水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盛言楚笑了笑,给程春娘倒上一杯冰镇的白雾荔枝水。
这玩意程春娘熟悉,入了夏后她几乎天天喝,虽甜味十足,但一点都不腻。
补充了糖份后,程春娘心神安定了些许。
盛言楚对着小公寓里的东西一一解释,程春娘静静听着。
“这东西着实有意思。”程春娘对着光滑能照人的玻璃门来回抚摸。
望着门上映射出的女人,程春娘又惊又喜:“这是什么好玩意?比宓丫头买给我的菱形铜镜还清透,瞧瞧,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盛言楚笑着道:“西北骫骳山下经常能见到一种玉石,玉石打磨后能清晰映人,因这玉石晶莹如水,天下玉商都喊这东西为水玉。”
程春娘笑呵呵地摸着玻璃门:“你就诓我吧,天底下哪